想到荧蝉,沈麟的语气柔软许多,太守看出沈麟对荧蝉的在意,只是他想不明白,这等小事,怎么值得沈麟用这样大的人情?
“我从前便娇惯她,留她在清河三年,怕她多想,也怕她平日里有个什么好歹,我在京中挂心,所以才要寻一位可靠之友,帮我照料一二。”
沈麟在进屋时便看了,就按照太守家的格局,也是容不下什么妾室的,夫妻恩爱,儿女和顺,与这样的人家做邻居,荧蝉也能少些糟心事。
太守喝了口水压惊,不多时,荧蝉与太守夫人端上今日的菜品。
太守夫人卤了一盆子肉,还从外面的酒楼叫了一桌席面。
荧蝉坐在沈麟身边,藏在桌下的手轻轻挠了挠沈麟的掌心。
“郎君怎么笑的这样高兴?”
沈麟旁若无人的捏了捏荧蝉的耳垂,让她吃饭。
一饭毕,墨影从外面马不停蹄的带着隔壁的房契地契过来。
“郎君好端端在清河买宅子做什么?”荧蝉故作不知,她如今最不能和沈麟大吵大闹,只能这样一点点加重沈麟的负罪感。
她以为她和沈麟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抱也抱了,手也牵了,现在沈麟忽然想要将她留在清河?没那么容易。
温柔的手掌覆上荧蝉的面颊,沈麟也有不舍,只是几遍不舍,他也仍旧还是要去这样做。
“京中钱多多对你虎视眈眈,她那人手段奇诡,与常人不同。”
荧蝉的眼泪在眼眶里摇晃,倔强的看着沈麟:“只要能在郎君身边,荧蝉便不怕她。”
沈麟自然知道她不怕,可他不想荧蝉涉险。
“清河距离京都算不上近,但快马加鞭,两日也就到了。”
“我会时常来看你。”
马车里,荧蝉猛地抱住沈麟,紧紧的抱着他。
她哭的说不出话,抱着沈麟只是单纯的发泄,眼泪落的又快又急,每一颗都落在沈麟的衣襟上,在衣衫上砸出斑斑泪痕。
马车在府衙门前停了许久也无人下来,荧蝉抱着沈麟哭的忘乎所以,沈麟任由她抱着,一点点拍着她的后背。
沈麟看不见荧蝉的脸,只能感受到颈窝里快速滴落的泪珠,以及荧蝉彷徨的在他颈窝磨蹭的下颌。
她的唇贴着沈麟的耳朵,哭的哀哀切切,伤心狠了也顾不上主仆之别,偶尔蹦出来几句骂沈麟的话。
沈麟不生气,只是突然心疼的很。
他想到了当初沈四想要掳走荧蝉时,荧蝉跪在他面前无声落泪,哭的浑身颤抖的模样,那时她心里是不是一样惶恐?
如今只怕更甚,因她不能跟着他一道回京。
哭了许久,哭到荧蝉眼睛红肿,气虚力竭,趴在沈麟是怀中抽噎。
“奴回不去了?”
荧蝉捧着沈麟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着他脸上每一寸地方。
沈麟的样貌好,并不粗放,不是阴柔的精致,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英气。
荧蝉的手指一点点划过沈麟的眉眼,细白的指尖拂过沈麟的眉,在他眉心处停留许久,最终轻轻替沈麟揉了揉。
“是奴让郎君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