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路边茶摊歇脚时,有几个过路人说,前头的路太泥泞,好几辆马车陷进去了,把路堵得严严实实,一时半会儿通不了。
草民当时跟大郎商量,说眼看就到扬都了,也不差这一两天,不如先回上个驿站等路通了再走。
可大郎许是思家心切,非要骑马绕小路走。”
“大郎都开口了,草民哪敢违背?”徐初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草民也知道那会儿山匪多,就提议多带些人手,可大郎说,就绕一小段路,离扬都又近,不会出事,只让带三个护卫就行。
草民想着,大郎说得也有道理,就没再坚持……
谁知道,偏偏就那么倒霉,真遇上了山匪,还是些要了钱还想要命的悍匪。”
他说到“悍匪”时,声音拔高了一些。
“草民护着大郎边打边退,眼看就要顶不住了,恰巧崔延武崔大人带着人路过,这才把我们救下来,保住了性命。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萧云湛没接他的话,“你当时带的那三个护卫,是商队里功夫高的吗?”
徐初几乎是立刻回答:“算高的,但不是最高的。
一是因为那趟商队还运了些贵重的货物,草民想着,让功夫最好的护卫看着货物,别出岔子。
二是……草民千不该万不该,存了侥幸心理,觉得都快到扬都了,绕路又近,不会出事。”
萧云湛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冷意:“照你这么说,在你心里,那些货物,比徐礼的命还重要?”
徐初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摆手:“不是!王爷您误会了!草民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趟路,草民特意让大郎穿了粗布衣裳,跟商队的伙计没两样,只要不是专门冲着大郎来的,没人能看出他是徐家的大郎。
可那些货物是摆在明面上的,一看就值钱,山匪瞧见了,肯定先抢货物。
所以草民就想着,这明面上的货物需要更多的人护着……”
“原来如此。”萧云湛打断他,但却没再往深了问。
“那你再想想,那次遇袭,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徐初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
萧云湛:“你不仔细想想,就说没有?”
徐初又是一顿,片刻后,解释道:“因为草民后来想了很多次,都没觉得有什么古怪,就是普通的山匪拦路抢劫……”
萧云湛盯着他看了半晌,没再追问,只是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记住,衙门找过你的事,别跟任何人说,也别跟人提我问了你什么。
要是走漏了风声,后果你该清楚。”
徐初连忙磕头:“草民记住了!草民绝不敢跟任何人说!”
等徐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廊下,萧云湛才转头看向柳敬常,语气沉了些:“多派些人手,昼夜盯着徐初。
他跟谁接触、去了什么地方,都记清楚,千万别惊动他。
另外,派人守住城门,别让他出城。”
柳敬常心里早有察觉,闻言立刻点头,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魏武:“魏捕头,这事就交给你了。
记住,都暗着来,别让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