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涣抬头看了看渐已泛白的天际,道:“天快亮了,你先点齐人马,天亮后我随你一道再去一次云水山坳。”
“我……”
成鲤刚吐了一个字,就叫姜涣打断:“你在这里守着梁重吧,我怕到时候他们护不住梁重,免得届时没寻到梁重的孙女,反叫梁重被人暗害了。”
“那不行!你要再受伤,我可是很丢脸的!”开什么玩笑!这种丢脸的事有一次还不够,还打算来第二次?
他可还没死呢!
姜涣无奈:“我保证,我不让自己受伤,就算受伤了,我也保证不去师伯面前说你的小话,更不会让你的死对头知道,让他笑话你,行了吗?祖宗!”
“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守在这里,我陪他去找。”
卓恒:“不行!”
姜涣:“不行!”
二人相视一眼,姜涣上前将成鲤往边上扯了扯,道:“你别在这里瞎起哄,我跟他一起去,还能有人手帮着,我要留在这里,你就是让我一个人独守大营。”
“我轻功是好,我刀剑功夫没你厉害,你守在这里,我才放心。等把人救出来,他就能回去了,所以你别闹了。”最后这一句,姜涣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成鲤略忖了忖,这才肯松口:“记得带上称手的家伙。”
“知道了。”
眼见成鲤应下来,姜涣当即转身与卓恒言说自己要先回医馆去取些物件,届时直接北门处碰面。卓恒自是应下。
自武林城往云水山坳而去皆是自城北而出,卓恒带着人在北门候了不多时,姜涣亦至,依着先时路线,他们又重新往素问北谷在山中的联络点而去。
一行人再次将那宅子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连每一块地砖都敲过了,还是没有发现。
姜涣对此其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里曾经是北谷的联络点,若是其中有机关,成鲤早早就会发现。
只是既然杀手身上有仙鹤草,而此处又是武林城外唯一长有仙鹤草的地方,总归还是得过来看一看,才能放心。
“云水山坳中只此一处宅子,再无旁的,他们若是要藏下一个小孩子,不在此处,怕是只能寻个山洞了。云水山中虽然也有山洞,但都是些狭小洞穴,断不可能容纳这么多人。”
“可若不在此处,也不在山洞之中,那会在哪儿呢?”
卓恒:“无妨,直接搜山吧。”
“搜山动静太大,也费时费力,不过眼下也没有旁的办法了。”姜涣如是说着,她转身正欲离开,目光忽然停留到了院中的一排竹灯之上。
那一排竹灯并非近日才有,上头沾了许多青苔,每一根竹筒上还都摆了一支白烛。
卓恒顺着她瞧着的方向看去:“怎么了?”
姜涣朝着那排竹灯走去,仔细瞧了瞧那上头的白烛。“这排竹灯非是近日才有,当是有这所宅子之时,就存在了的。但是,这上头的白烛有大有小,很是奇怪。”
“寻常人户买蜡烛基本都是买同样大小的,即便是要多备下几款大小不同的,也不该摆在这里才是。大人你瞧,”姜涣指了指那些竹灯,“这个白烛十分细小,像是许多百姓祭奠时会用的。”
“但这个,这般粗大根本摆不进这竹灯之内。”姜涣抬手移开那根白烛,便瞧见内里有一个圆形铁环,似是连着某个机关。
卓恒抬手去拉那圆环,只觉很是费力,他暗暗使劲,不多时便将连接着铁环的铁链一并拉出。他拉着后退几步,竹灯旁的几块石板便传来一阵响动,其中一块已然移开,现出一条暗道来。
随行之人都围了过来,卓恒令一队人随他一道入内,却被姜涣阻止。
“这暗道的机关位置虽不像北谷的手笔,但保不齐内里的布局还是按北谷的规矩来。若是如此,越少人入内,越好。”
卓恒听罢,便只叫了两个身手较好的衙役与他们一道入内,旁的人都留在外头策应。姜涣自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随后又倒了丸药出来分与几人。“先服下避毒丸药,以防万一。”
待几人将丸药服下之后,姜涣随手取了个白烛来点燃,便带头入了暗道之中。
地底暗道很是潮湿狭小,一次仅容一人通行,他们跟着姜涣一路前行,走了约摸盏茶时间,才进到一处稍大的地方。
那里摆满了许多箱子,同行的衙役上前打开,内里竟还是些未重铸的官银。卓恒上前拿起一锭银来看:“梁重不是说都重铸了吗,怎么这里还有这么许多?”
“除了这些官银,还有甲胄。”姜涣亦上前看了看,“想来这些甲胄兵器便是从那些护送的兵士身上扒下来的。”
卓恒将手中的银锭摆回原处:“先不管这些了,找人要紧。”
姜涣抬了手中的白烛,见左前方还有一条小道,几人便顺着那处继续朝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