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是赵掌柜?”
“正是,舅舅对活人炼香一事并不知情,还请公主帮忙,救救他。”
这位赵掌柜不仅参与活人炼香,还清楚那八万斤的香料的动向,此前已认罪杀人,如今赵娘子又说赵掌柜不知情。
姜窈的语气咄咄逼人,“那赵娘子你呢?你知情吗?”
“我……我也不清楚?”赵娘子跪在地上,说话断断续续的,哽咽着,脸颊上的脂粉被她的泪痕打湿,露出那更是猩红的面颊,一条一条挂在白皙的面上,看上去竟有些可怖。
“赵娘子说话可真是搞笑,药是你在用,你竟然说不知情?”姜窈提着桌上的茶壶,想随手扔出去,又重重放下。
“公主,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求你舅舅他,我一定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赵娘子又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额间逐渐被晕出鲜血。
姜窈看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被逼着替嫁的那日,也是如今的情形,于是不免有些胸闷,“你先起来,说了我再看看救不救。”
赵娘子缓缓起身,说道:“公主想知道什么,我所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公主。”
“我已嫁给祁国晋王,为何不称呼我为王妃?”
这是姜窈最疑惑的地方,祁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为何这庄子上下都称呼她为公主,而不是王妃。
“楼主下的令。”
“你们楼主是谁?”
“我并不识得楼主。”
“你和舅舅都是云外楼的人。”
“舅舅是,我不是。”
姜窈瞧着眼前的赵娘子,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早就听闻江湖上的传闻,云外楼的人遍布各地,楼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未有人见过楼主的真面目。
“那日我所见之人是谁?”
“影子,楼主的影子,偶然听舅舅说楼主会有很多个影子。”
“人都是谁杀的?”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舅舅送人到庄子上后,人便被接走,我只是定期到回春堂取药,至于是谁杀的人,我真的不清楚,”赵娘子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一定是云外楼的人。”
二人还在沉静一阵子,忽地一根银针飞面而来,越过姜窈,直直刺进赵娘子的喉咙,赵娘子哽咽着倒地。
姜窈回神,又是那位白色面具的人,只听见他说:“来人,拖下去。”这是姜窈眼见的第二次杀人,云外楼竟然如此不顾律法,随意便可杀人。
说完,那人又上前同她行礼,“见过公主。”
姜窈眼睁睁看着赵娘子闭气后,又被那些人粗暴地把尸体拖下去,心里觉得恶心,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云外楼就是如此的草菅人命吗?”
面具人回答:“犯了云外楼的规矩,就得按照云外楼的规矩处置。”
“赵娘子说了,她不是云外楼的人。”
面具人则说:“她是的。”并不像是说谎。
“今日公主是来炼香室吧!我带你过去。”
“殿下,京都有来信。”罗文把信纸递上呈上。
祁晟拆开信纸一看,是关于明州府新一任府官的任命细节,新上任的这位府官叫李观澜,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过几日便到明州上任。
祁晟多年不在京都,对祁国的官场并不了解,一位新科状元被安排到明州任职,着实有点大材小用。明州府官一职位掌握着整个明州的命脉,若是再来一个像陆让那般的人,那明州百姓的日子就更难熬。
他现在是市舶司使一职,做事处处收到辖制,市舶司更是没有能用的人,余下身边的几个人也不能全放在明州来,若是想继续追查八万斤香料一事,还得有个手握实权的职位才行。
如今乌云蔽日,眼睁睁看着明州乱成一锅粥,陆让畏罪自杀,刑部司断案模糊,明州何时才能真正清平。
祁晟将信纸捏在手里,拳头握紧,声色冷静,“罗文,顺着赵掌柜的信息再去查一查。”
罗文得令后退下。
“鸣玄,你同我去一趟香药司。”南渊海上那部分香料送去香药司做清点储存,炼香一贯要有原材料,他要去看看能否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