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昭黎便起身去寻了时思意,没把时怀瑾叫起来,让他一顿好找。
待时怀瑾寻到二人时,两人正坐在一起喝绿豆汤,恰好今日时思意不用吃药,昭黎便先斩后奏带她喝解暑的东西,想来也是馋了很久了。
见来人是时怀瑾,昭黎朝他笑了笑:“二哥,你来啦。”一双美眸眼波流转,微微眯起,全然不见昨日辛苦的样子。
时思意则是盛了一碗端给时怀瑾:“二哥,绿豆汤。”
时怀瑾叹口气,还是接过了绿豆汤:“你们两个吃过饭了?”
昭黎闻言有些心虚地瞥开眼睛,不敢看他——一大早爬起来就去找时思意了,哪有功夫吃早饭。看见时思意早早便起了,就打发了皎月去做绿豆汤,她则跟时思意一起看了会子闲书,两人背靠背,好不惬意。
“思意,你说,你们两个吃过饭了吗?”
时思意将绿豆汤一饮而尽:“我已经打发丫头去了,本来我跟清晏姐姐想着等饭好了再一起去叫二哥的,谁知二哥这会儿醒了……”
时怀瑾闻言不禁有些好笑:“那就是说你们两个谁也没吃?”
眼看躲不过,昭黎率先开口:“东西是我找人准备的,闲书也是我带来的,二哥若要说离经叛道的话,那也是我离经叛道,莫要罚思意。”
时怀瑾见眼前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不禁发笑:“我几时说过要罚思意了?”接着将手中的绿豆汤一饮而尽,“便是要罚,也只有夫人罚我的份,哪还轮得到我挑夫人的错处?”
此话一出,没等昭黎发作,时思意先红了脸,原以为二哥只是个比较负责的人,任谁能想到竟这般“惧内”,眼看情况不对,便说道:“二哥嫂嫂我去看看早饭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们先聊!”
走的时候还悄悄给昭黎使了个眼色,而后就逃之夭夭。
如今这里便只剩昭黎跟时怀瑾二人,两人谁都不肯先说话,唯余风声。刚入了秋,虽还不冷,但清晨的露水沾染着,多少还是有些凉意的,昭黎穿得并不厚,也不知是因为眼前的人还是因为周遭的空气,竟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此时昭黎只觉如芒在背,眼前的男人一句话都不说,一双黑色的眸子深沉而看不出情绪,平日里常常含情的桃花眼如今竟更多了几分生冷。昭黎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二哥,我们去看看思意吧,我感觉早膳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唔!”
不等昭黎把话说完,唇上便被一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柔软的触感笼罩,整个人被禁锢在带着余温的怀抱。
那人却只是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一触即分:“昨夜生气,二哥道了歉也哄不好,不好好睡觉,不理人,该罚。”说罢又在女孩的樱唇上亲了一下,还是双唇简单的轻触——
“晨起不说与我,让我好一顿找,以为是你还在生昨夜的气,该罚。”
昭黎这回顺从了些,虽没有主动亲上去,却不再被动地承受他的亲吻,浅浅吻过之后他又道:“带着思意不吃饭,明明知道思意身体亏空,还由着她胡闹,也该罚。”
“二哥……”
此番亲吻不同方才的浅尝辄止,他层层深入,具有强烈的目的性——
一寸寸侵入眼前人儿的唇齿,略显粗重的呼吸中,昭黎忽觉眼前发白,原是透不过气来了。伸手抵住时怀瑾的胸膛,却被人一手掌握住两只手,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只能承受他的亲吻。
女孩被他亲得一阵阵地呼吸不畅,只觉头脑都有些发昏,结果无意间听见他从喉间溢出来一声轻笑,继而就朝她口中渡气——
昭黎此时如一条濒死的鱼,哪还管旁的事儿,只本能地攫取他口中渡来的空气,整个人也下意识往对方怀里靠。
周边的风声愈发大了起来,吹落了一地的叶子,河中的残荷也又被吹落了些,昭黎一双眼睛里氤氲了一层水雾,眼睑处的泪痕愈发深了。
可巧此时白家兄妹刚好来了,正欲去寻时思意,路经此地,恰巧撞见夫妻二人这副模样,兄妹俩一时竟都屏住了呼吸,两双黑眸都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二人体型差不小,昭黎其实看着不像娇小的人,或许是身高还没长好,整个人比时怀瑾小了两圈。一双手攀附在他脖颈上,从旁观者的角度甚至隐隐能看见二人交缠到一起的舌尖……
白箬荷何曾见过这副场景,直伸手去拽兄长的袖口,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实则白翼风也没好到哪去,这种场景他也只在话本子上见过文字表述,何曾见过真人实践,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二人此刻如坐针毡,也不知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打招呼的话,任谁也会臊得无地自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