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能拖多久?还敢在这里磨磨蹭蹭,哀家若有什么不测,这铁夷的祸事便要扣在你的头上!”
柏姜不敢声张,竭力压着声音,有绳索勒着,呼吸都要困难起来——她实在紧张,姐姐和铁夷人绝不能扯上一丝一毫上关系。
褚绍手中动作停一下,随即加快了速度,匆匆掠过枕下露出的淡蓝色的一角,专心去翻那些羊皮卷。
柏姜悄悄呼出一口气。
“走。”
不多时,褚绍取刀利落地割开绳索:“一会出去后绕到帐子后面,贴着石壁走,他们留了一小队人马看家,一旦沾上,轻易不好甩开。”
柏姜点点头,活动着麻木的手腕,小兽一般迅捷地窜到后方去。
褚绍离开前着意看了那帐子深处的床铺一眼,就在柏姜喊住他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枕头下半遮半露的那一方巾帕。
那上头绣着一个女人的裙摆。
柏姜抬头瞧了一眼陡峭的岩壁,遮天蔽日,偶有怪石旁逸斜出方可落脚。
她没言语,在褚绍跟过来前匆匆低下头,专心将自己身影掩在树丛后。
靠近崖壁这边扎着两个矮矮的小帐子,因为太小,被其他高大的帐篷遮住,褚绍先前摸过来时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却实实在在地将他们拦在路上。
四周脚步声渐渐靠近,铁夷人照例在营帐四周巡视着。
柏姜五指比划着:“他们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她被绑在主帐时外头也有人巡视,她虽听不确切,但也能猜到主帐周围是会被密密地巡查的。
褚绍谨慎地打量四周,实在无路可逃,食指朝着小帐篷的方向比了比。
柏姜略一点头。
他二人一齐默默比划着——一、二、三!
二人迅速掠出树丛,趁无人发觉时弯腰进账,却引来里头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惊恐尖叫。
“啊——”
纵使褚绍手快,一手捂住那女人口鼻,一手钳住她细瘦的脖子,眼见着就要没气,柏姜一个手刀劈在女人绝望挣动着的身体上,他便软塌塌地谈了下去。
这隐秘的骚动还是引起了铁夷人的警觉,他们试探着叫嚷了一声,见无人应答,便小心地围了过来。
褚绍黑眼珠中有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柏姜来不及辨认,便被他一把压在床榻上,狠狠咬住了脖颈边的嫩肉。
柏姜吃痛,毫不顾忌地哼出声来——瞧这帐内混乱淫靡的陈设和衣不蔽体的女人不难猜出,这是什么营帐。
柏姜在心中暗自腹诽——铁夷人果然都是未开化的畜生,统共不过几队人出门,也要带着女人来寻欢作乐。
不待她作他想,柏姜游离的神思便被脖根处更加尖锐的痛意唤回,褚绍故意叼着那一处皮肉反复厮磨,继而又把牙齿朝更深处刺下去。
里头很是昏暗,外边却天光大亮,柏姜半阖着眼,能看见帐子上晃动着的、浅浅的人影,她痛得神志都有些模糊,鼻尖满是铁夷女人帐里独有的腥膻气味,只有锁骨处有两颗虎牙鲜明而深刻地昭示着褚绍的存在。
帐外头又传来一声听不懂的铁夷话。
柏姜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褚绍。
褚绍猛地从她肩窝抬起头,喘着气,用一种她很少听到的粗野而低哑的腔调回了一句什么。
外头便静了片刻,继而又响起一声问询,听语气戏谑中夹杂着阴狠。
柏姜拖着嗓子,抓起身边随便一件衣物,朝帐外甩过去:“岂纳(滚)——”
外头便哈哈大笑起来,有人那脚踹了一脚帐篷,不多时便离开了。
柏姜后脑重重砸在胡乱堆着衣物的胡床上。
褚绍住了口,有热气重重地扑在柏姜颈侧血肉模糊的齿痕上。
“什么时候学会说的铁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