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痛感传来。
不是梦。
而且……以这惑心古树的德行,若真是幻象,大概也不会编织出如此……超出他胆量想象的“好事”。
昨晚入睡时,分明是规规矩矩地十指相扣。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般紧密相拥的姿势?
臂上传来的强烈麻痒让他龇了龇牙,心底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隐秘的、掺着痛楚的甜意。
堪称痛并快乐着的典范。
就在他尝试极其轻微地调整姿势,试图缓解手臂的血液循环时,怀里的江临似乎被这点动静扰了清梦,无意识地动了动。
槐十七立刻不敢再动。
然而,江临非但没有醒转,反而像是寻找更舒适的热源一般,手臂在他腰侧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整个人几乎都嵌进了他怀里。
随即,一声带着浓重睡意、含糊不清的咕哝从颈窝处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妈……这才几点……这周末不加班……让我再睡会儿……”
这声迷糊的嘟囔让槐十七瞳孔微震,一时失语。
可紧接着,他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顺着他的腰侧线条,极其自然地、带着点摸索意味地,滑落到了他腰窝与臀线交界的位置,甚至还无意识地轻轻按揉了两下。
槐十七:“!!!”
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血液似乎都冲向了某个地方。
几乎就在同时,怀里的江临身体猛地一僵!
这手感怎么不像枕头?
那只原本还在槐十七身后的手像是触电般倏地缩回,紧接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传来,江临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猛地将他推开!
槐十七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后仰了仰,靠着咒文构成的床头才稳住。他抬起尚有些酸麻的手臂,揉了揉被推到的胸口,抬眼望去。
只见江临已如受惊的兔子般弹坐起来,原本平整的衣物因睡姿而略显凌乱,领口微敞,露出小片锁骨的肌肤。
而此刻,从耳根到脖颈,乃至那片露出来的肌肤,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绯红,如同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灼眼得惊人。
两人之间隔着些许距离,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槐十七看着他那副罕见的、几乎称得上惊慌失措的模样,尤其是那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心底那点被推开的愕然迅速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戏谑与某种满足感的情绪取代。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金色的眼眸里漾开一丝玩味,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微哑:
“你……”
他才刚开口吐出一个字,江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倾身过来,一只手迅疾无比地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则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力道,在他那张俊美却写满促狭的脸上胡乱揉搓了几下。
“闭嘴。”江临的声音绷得紧紧的,试图用冷硬掩盖底下的窘迫,动作带着点不由分说的粗暴,“还给你……摸了几下而已,这就还给你!”
被胡乱揉搓的槐十七先是一愣,随即再也忍不住,被这近乎幼稚的“报复”行为逗得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