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休息室的门被打开,里面光线昏暗,满屋酒气中混着一丝信息素的味道。
谢埈眼皮直抽,开始怀疑自己让谢妄远来公司的决定是否正确,他没有再进去,敲了两下门,
听见声响,谢妄远从枕头下面探出头,头发乱糟糟的,一侧的脸被压得也有些红。
“你就这样在公司睡了一天?”
谢妄远循声扭头看过去,想睁眼却被外面的光刺到,脸重新埋回枕头下面,嘟囔着:“你不是说让我有空就来公司吗……新开的那家酒吧离这儿近,早上出来顺路就过来了。”
谢埈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头疼道:“起来收拾一下,今晚回老宅。”
谢妄远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裸着上半身,捡起早上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闻了下又扔了回去:“哥,没衣服穿了。”
谢埈转身出去,联系助理送衣服过来。
在里面的小卫生间洗漱完出来,谢妄远坐在沙发扶手上,伸出一只脚踢着沙袋玩:“哥,公司还有没有更好点的办公室?”
谢埈:“?”
“里面休息室的空间再大点的,那样我可以考虑考虑把公司当家,省得你担心我不来公司出去瞎搞。”谢妄远接过助理刚送来的衣服,边穿边问,“你的办公室怎么样?”
谢埈当没听见,谢妄远打着哈欠,跟在后面撸着自己还半湿的头发。
司机在前面开车,谢埈看着谢妄远撕下后颈的阻隔贴,摸出两支抑制剂熟练地扎进了腺体里。
谢埈的喉咙莫名有些发堵,他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在医院的那个凌晨,他们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因失去至亲至爱悲痛万分。
那时刚出生的谢妄远是被谁抱去了保温箱?又是被谁照顾直到出院的?
“别用那么恶心的表情看我。”谢妄远把已经空了的抑制剂扔在一旁,满脸嫌弃,“千万别在父慈子孝后面再给我演兄弟情深这一出,我还没醒酒,真的会吐。”
谢埈那点儿不知为何突然冒头的情绪立马被谢妄远不正经地扰没了。
谢妄远歪着身子看了谢埈两眼,突然开口:“秦驭回来了?”
不等谢埈回答,谢妄远一笑:“看来不光是回来了,秦氏也搞定了?动作够快的啊……所以你今天这是来查我岗的?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疑心病一个比一个重。要不我联系个心理医生,你跟爸一起去看看吧?还有,我觉得还得再请个风水先生,是不是老别墅风水不太好啊?不然谢家怎么就我一个正常人。”
谢埈没理会谢妄远的冷嘲热讽,他也无从反驳,因为谢妄远说的是事实。
这是谢埈从小接受的教育留下的,哪怕他知道谢妄远个性如此,志不在公司,生性风流三天热度,说不定哪天就换了目标,哪怕他知道秦驭那样的Beta也绝不会屈身在Alpha身下。
秦驭这么快解决秦氏的内乱在谢埈的意料之外,于是不可避免的,他还是无法消解内心里的防备。
无法把所有事情的进展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让谢埈本能地烦躁。
谢妄远又嗤了声,没心思管谢埈的庸人自扰,干脆闭目养神。
谢埈看向窗外,一路也没再开口。
谢天承在花房里一直待到开饭才出来,表情发沉,他半个眼神都懒得给谢妄远,简单询问了几句谢埈公司的近状。
谢妄远挑着喜欢的菜多吃了几口,稍微垫了肚子,他掏出手机搜索于晞乐的行程。于晞乐有个国外拍摄的工作,已经出国半个月了。
谢妄远收起手机,清清嗓子:“哥,刚回国那会儿我在春水溪风办的那个晚宴,你还记得吧?”
谢埈看一眼面色不佳的谢天承,直觉谢妄远说不出什么好话:“妄远,今晚……”
“一回生二回熟,我打算过几天再办一场。就找那些跟于晞乐长得像的,最好是Omega,Beta嘛也勉勉强强。不用跟上次一样留下那么多人,就留下七个。
“挑完了我把这七个人都送到这里来陪着爸,一周七天不重样,每天都有新感受,有了新人也不会在家里犯相思病。你觉得怎么样哥?”
谢妄远嘴快,隔着桌子谢埈也拦不住他,一番话成功把谢天承气得摔了盘子,差点掀了桌布。
谢妄远侧头躲过谢天承扔过来的碗,嘴里说着:“老当益壮身手矫健啊爸,您起码还能再活二十年。”
还不到六十的谢天承饭也没吃完就被气走了。
谢埈放下筷子,又开始头疼:“谢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