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柳怀昭心虚地叫了他一声。
“师兄。”秦樽岳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柳怀昭!你成何体统!”
师兄怒了。
柳怀昭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秦樽岳默契上前挡住了他。
师兄彻底怒了。
但季铭庭向来好脾气,从小到大都没跟人讲过几句重话,所以现在就算气得不行,也只是翻来覆去讲着成何体统。
“师兄。”柳怀昭从秦樽岳身后出来,说道:“你别生气了。”
“你你你,你有没有想过师父知道了会怎么样。”
“师父他才不会管我这个。”
季铭庭想起自家师父随心所欲的样子,被噎了一下。
“师兄,他人真的很好的。”
“你跟我出来!”季铭庭往外走了两步后便无法再往前,回头看了还在和秦樽岳拉拉扯扯的柳怀昭一眼,冷声道:“书在你身上,动作快点。”
柳怀昭连忙答应,对秦樽岳说:“我马上就回来,你等等我。”
“我跟你一起吧……”
“别!”柳怀昭悄悄看了一眼师兄,小声说:“你出来他更生气。”
秦樽岳只好就此作罢。
“师兄……”柳怀昭想像小时候一样拽着他的袖子撒娇,却扑了个空,一时间心绪复杂,默默地收回了手。
但季铭庭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小动作,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会……怎么会喜欢男子,是不是之前被哪个修士带坏了?”
他自然知道这世间男子相恋不是奇事,但他性格古板,同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和发生在如他亲弟一般的柳怀昭身上,自然是不一样的。
“不是。”柳怀昭语气肯定,“师兄,我是真的喜欢他,他很照顾我的,他是个很好的人,他……”
“我知道,阿昭,我说过你们发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但他是个好人也不代表你要和他、和他有这样的关系,你们可以做好友,可以做挚友。”
“不可以。”柳怀昭立马说道:“师兄,朋友和恋人怎么可能一样,我不是小孩了,我分得清的。”
季铭庭不知道该怎么劝,又或者根本不用劝,柳怀昭说的对,他已经不是小孩了,他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早就已经长大了。
看见师兄眼里的失落,柳怀昭瞬间放软了语气,“师兄,你相信我。”
季铭庭看着师弟恳求的样子,态度也软下来了,“阿昭,你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呢。”
柳怀昭听见这话,瞬间想到了他初入师门时因为想家日日闷在被子里哭,是大师兄最先发现了他的不对,每晚都在他的床前哄他入睡后自己再回房睡觉;想起辟谷前师兄为他做的每一顿饭;想起闯祸后师兄给他收拾烂摊子;想起与师兄见到的最后一面……
他鼻头一酸,“师兄……我好想你,我醒来的时候真的好害怕……”
季铭庭也忍不住落泪,滴落的眼泪还未等砸到地上便消失不见,想为柳怀昭擦眼泪的手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别哭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柳怀昭,只能说:“回去睡觉吧。”
“不睡也行的,师兄,我们再聊一会吧。”柳怀昭将秦樽岳暂时抛到脑后,想和师兄多聊几句。
但季铭庭显然不这么想,两人太久未见,柳怀昭情绪难免激动,要是再讲他生前的事,恐怕又会惹得柳怀昭哭一场,于是他拒绝了柳怀昭,只说自己灵力不足,有些累了。
柳怀昭生怕他出什么事,立马让他好好休息,接着便要将古籍揣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