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雍都大街小巷里津津乐道着这么几件事:
一则,说的是宫中的三殿下在赵大内侍的管教下,性格大变,如今举止端方,谈吐有礼,而赵德禄也一时被京中人赞叹有“谢老遗风”。
二则,说的是新进京没多久的楚府三小姐,她如今正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香馍馍,前有顾丞相当众求娶,后有太子殿下另眼相待,现在又不知何时冒出个白家庶子来,竟还是青梅竹马的好关系,日日出行相伴不离,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
三则,便是说谢青从琅琊探亲回京,先前说要换任的流言不攻自破,程岳原职不变,但经丞相上请,领了个国子监周易科博士的官。
听玉阁,三楼。
“是了,沈姐姐觉得此处这么改会好些?”
沈逢秋有些惊喜:“月安竟也这么认为?”
“楚月安”掩口笑:“不是姐姐自己提的?我不过附和两句。”
沈逢秋手按着书页,指向另一处:
“来看看这里,月安觉得当作何改?”
“楚月安”便朝她手指处看去,便见一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予断井颓垣”
她转了转眸子:“此一名句,沈姐姐倒还叫我改?怕不是想叫我出丑?”
沈逢秋笑骂:“好你个月安,我做好心肠,你当驴肝肺,再提不跟你对诗了。”
“楚月安”连忙按住她手臂:“好常棣,我不说就是了。”
沈逢秋便仍指着那句:“那我要听你说。”
“楚月安”无奈,低头瞧着那两句半晌,吟出一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冷雨颓垣。何如?”
不等沈逢秋反应,坐在一旁多时未发一言的顾丞相倒是先抚了掌:
“妙极。”
他插得突兀,屋内除开坐在“楚月安”手边的“白止”之外,其余两名女眷皆抬首看他。
沈逢秋:“丞相何时也对戏文生了兴趣?”
她语气听似平常,眉心却微微蹙起,显然对顾少室忽然打断有些不满。
“白止”抬眼,在她和顾少室之间不着痕迹打了个转,心中咂舌:
怎么回事,感觉这两个人很不对付,是他的错觉吗?
而且,要是沈逢秋不在你这么叫也就算了,可人家是你真真的亲亲堂妹,还当着人家的面叫我堂妹,这不是纯心的吗?
顾少室听不见他心声,眼神只在沈逢秋身上飘过,最后一眨不眨落向“楚月安”:
“沈姑娘见笑,我只是见堂妹此句改得精妙,忍不住出此一言。”
沈逢秋扬起红唇,毫不客气:“丞相若是无事可干,不如和白公子一道出门逛逛街。”
“咳咳!”
楚月安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