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在这样的气氛里有些突兀,又赶忙吐舌头告饶。
实在是在他心里他表哥就是个傻子,傻子本人骂别人傻子,实在好笑,他没忍住。
宁茸正好心里隐隐有些怕,有些释然,又有些焦躁,百般都不对了,放不到正地方去,听见他笑,才有个由头离开秦炎的眼神和这堆情绪,只追着秦彪打:“笑你娘!”
锄绿这下一拉,秦少爷才有些松动,她也不知为谁,摇摇头,道:“秦少爷,快跟我们去看看罢,就当是为了公子,一下午出去回来好端端哭了睡醒,如今你再在这里惹他,刚才已喊的那样,声儿都劈了,到底冷风地里,你不怕自己死,也要怕惹他病啊。”
携芳也在一旁劝:“是啊,天大的事,先去看大夫再计议,公子他不是多心眼儿的人,他即这样说了,从今而后定是谅你了,以后万不可再这样了!”
秦炎各自点个头算答应,自己颤着还在冒烟翻肉的右手下台子下去了。
他怕继续在这里,这会儿茸茸对他的情绪还没消,一会儿没心情吃不好。
他若走了,茸茸同秦彪打闹一会儿,众人再围着他热闹哄着,他自然就缓解忘了,也能好好玩闹吃东西,不枉夜里这一场宴。
于是等爱妹收拾好换了衣裳抱着他那小灰兔出来的时候,事情都过了,只有吃食热闹还在继续。
吃的起兴儿了的护军已经开始摔跤赌拳、耍刀舞枪了,院中好不热闹。
没有因为秦炎的离开出现一点儿涟漪,也没有人再提他。
只有公子正被锄绿姐姐伺候着正喝解腻下火的梨汤,见他远远来了,才不发怔了,笑叫他过去,说给他留了半只烧野鸡。
爱妹笑嘻嘻过来要吃,眼珠儿又一转,只把自己怀里的小灰兔给锄绿:“姐姐,你也摸摸它,好软的!”
锄绿怕摔了,赶忙抱在怀里,只是摸,也没话。
又对不怎么理他的携芳道:“姐姐,我们一块儿吃,我吃不完,还想留下肚子吃别的呢。”
携芳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把他拉到一旁悄声说:“你到底怎么着儿?从前那样,我们都心疼你,你如今怎么还跟他纠缠,那脾气!你到了能有什么好儿!趁早跟他断了!我真是最后一次劝你!往后封死我这嘴!听不听随你!”
又说:“你也别怕他!你若真是被逼的!大不了我帮你告诉胡奶奶!她是疼咱们的人!纵他是舅少爷!就说他强要硬逼!能怎么着儿!胡奶奶眼里就容不下!”
谁知爱妹呜呜咽咽地又哭,只说:“我知道!你当他疼我呢?只是……唉……我让他当成女人了,都怪我,平日爱这样打扮,如今受害了,姐姐,我不敢说出真相,舅少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小妩姐姐不过说错两句话,热汤泼得差点儿毁容,我如今是什么!被当成女人了,他已经把我……摸黑做了那事,没认出来,我当时来不及说,如今猛的说出来,舅少爷那样的人,只会觉得我骗他,更愤自己看走眼,到时我就完了!会死的!我知道,胡奶奶疼人,可你看小妩姐姐,虽说没赶出去,事后却怎么样儿,他毕竟是舅少爷,我们是什么?”
携芳震惊于这真相,半晌没说出话来,爱妹又拉着她手求道:“姐姐千万别同他说我是男子!回去也悄悄同锄绿姐姐说说,就帮我瞒一下,他虽已自顾认定,看着不会多问,但也以防万一,就算是救我一命,免得我被大卸八块了。”
携芳仔细想了想,才道:“我们能帮你瞒,可纸总会有包不住火的时候,到时你怎办?”
爱妹心下冷笑道:到时该急得就不是我了,他早已飞不出我手心儿,嘴上却哭道:“他待不久,左不过艰难瞒忍他一年半载,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到时未必还想得起我,他走了,我就解脱了。”
携芳只好点点头,道她会尽力同锄绿帮他瞒的,放心。
“嘀咕什么呢?走!跟爷过去!有好东西给你!”正这时,秦彪的眼睛已寻着他来了,把人拉走了。
携芳也回她们公子那边儿去吃食,又跟锄绿玩小兔子,两人说悄悄话。
这边儿的爱妹已看见了秦彪给他展示的一桌子烤鹿肉、羊腰子,直是眼皮猛跳,后边儿发紧,心里没停地骂:“畜牲!牲口!”
面上却羞得一红,极快地磕巴说了一句:“坏……坏人,不理你了!”
在秦彪的得逞大笑声中,他捂着小脸儿,跑去他们公子椅子后面躲着了。
心内却有预感,再收拾不住,这牲口能先把他掏空喽!
年纪小是小,猛是真的猛。
爱妹: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