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朱承昭:“你把我哥哥还我!还我!”
宁茸哭了,不光是为他哥哥,也是为自己,为来源于心里的一些情感上的另人发痛的东西。
朱承昭心都要碎了,只是将他推开,狠心道:“他死了,早死了,即是我冤的他,我又何必救他,早死了。”
滴滴答答,血滴落的声音同泪珠儿并无异处,宁茸此刻正是血泪交加,内外俱伤,他从前做畜牲时抢食吃恐怕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这是一种很新奇的,又让人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的伤。
朱承昭的花言巧语,他的温柔缱绻,对一个刚入世的小狐狸来说,真的是太致命了。
而现在,他不预备以这些东西来侍奉他了。
宁茸又再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你哥死了”的讯息,尤其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眼神发红,狠狠一抹泪,抄起桌上的那碗朱承昭盛给他,一口还没来得及喝的鱼汤狠狠砸到了那张迷惑众生的俊脸上:“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起身冲出房门时,还不忘将执棋怀里那瓶梅花,连花带瓶砸碎,四分五裂。
像一些稚嫩的,刚刚萌发的感情,也随之夭折。
如愿以偿的秦炎跟在后面,速速抽了木施上的雪氅,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人都走光了,执棋才敢上来拿帕子给他们王爷擦脸上的汤水,紧着说:“幸好放的久,要是才出锅,爷您这张脸以后还怎么用!”
又惋惜说:“多好的人,您说气走就气走了,将来要是举大事,他老子是宁擒云,宝贝的什么似的,可跟咱们原先府里那位王妃不同,您拿捏住了他,不就是全然拿捏住了宁擒云?何必这样,再同以前一样,说两句谎话骗骗他不就好了,何必叫人这样糟践您!”
执棋是在宫里时就跟着他的,朱承昭知道,他说的都是为自己好的话,可心里因为莫名的苦,总是烦躁,便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叫他:“滚!”
“都给本王滚!”
执棋惊骇欲死,天知道,他们王爷许久没有这样发过脾气了,赶忙退下,把那两个这半会子不知道到底是该接着唱还是不该接着唱的两个伶人也叫走了。
徒留朱承昭一个人,对着这满地狼藉,空荡荡的房,一桌子除了他就没人动过的饭菜。
除了今日特意打扮过。
有意脱了那种浑浑噩噩,流连花丛,万事万物浑不在意。
剩下的,一如他这许多年过的日子,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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