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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在画卷上的狼毫笔尖,微微一颤。
一滴饱满的墨,顺着笔锋滑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突兀的墨点,破坏了整幅山水的意境。
持笔的手指白皙修长,主人却没在意这画毁了,而是将笔搁在笔山上,轻轻叩了叩左腕的沉香手串。
男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夏日晴空万里,烈阳炙烤着大地,目之所及,连空气都热得微微扭曲。
他抬手,并起剑指,自双眼前一抹而过。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只见远方凌云科技所在的大楼上空,原本如华盖般厚重庄严的金色气运,此刻正被一团纯粹的黑暗疯狂撕扯!
那黑暗化作一只狰狞的兽口虚影,正死死咬住一缕粗壮的金光,贪婪地吞咽着。
一声无形的悲鸣,跨越空间,直接在他耳边响起。
“隔空劫运?手段够脏的。”
“二叔,怎么了?”一个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是他的侄子陆海田,“画完了?”
“无事。”陆清言神色恢复如常。
陆海田蹦蹦跳跳地凑到窗边,顺着他刚才的视线望出去,使劲眯了眯眼:“看什么呢?楼下新开的奶茶店排队又拐了八个弯?”
陆清言瞥了他一眼:“有人在偷东西。”
“偷东西?光天化日之下?我这就报警!”陆海田说着就要掏手机。
“偷的是气运。”
陆海田的动作僵住了,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又使劲朝窗外看了看,最后垮下脸,“二叔,你别又逗我,我什么都看不见。”
他凑到陆清言身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真的假的?就是话本里写的那种,偷了别人的运道,自己就能发大财、走大运?”
“差不多。”
“那还得了!”陆海田急了,“这不比抢银行还狠?二叔,你可是行家,管不管?”
“万事皆有因果,天道自有定数。”
陆清言的语气毫无波澜,“气运相争,本就是常事。他人之劫,不可轻沾。”
他本欲收回目光,但眼神却陡然一凝。
他看到了,那黑气兽口并非在“夺”,而是在“噬”。它不仅吞食金运,更是在撕扯其根基,将其彻底湮灭,化为虚无。
金云之中,甚至有一缕更细微的金光悍然反抗,却被那黑气污染,眼看就要一同被吞噬。
“不对……”
陆清言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不是气运相争。”
“啊?”陆海田没听懂。
“夺运,是取他人之果,尚在轮回之内。此法,是噬运,要绝人生机,断其根本。”
陆清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此术过界了。”
破坏规则,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陆清言转过身,重新拿起笔,蘸了蘸清水,在画上那突兀的墨点上轻轻一抹。
墨迹顺着水势化开,竟成了一片浑然天成的峭壁阴影。紧接着,他换了支更细的笔,在那片阴影之上,峭壁之巅,添上了一株迎风而立的青松。
“他要绝人生机,我便助其固本。”
陆清言头也不抬,淡淡开口,“至于结果如何,便看那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