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聿安抚似的在交握的指节上摩挲了会儿,才突然问:“你今年最后一次发热期是不是还没来?”
其实,已经来了。
厉玺没有说,因为最近Alpha学校实验室非常忙,好几天回家都将近零点。
今晚,厉玺特别凶。
每次当应知聿都觉得差不多了,厉玺就会再重新追过来,像是害怕没有下次了,又像是在弥补前几天缺失的份。
好几次,应知聿听到厉玺叫自己的名字:“应知聿。”
他回应他:“嗯。”
可那之后,厉玺又什么都没说,只是过一会儿重新再叫一次。
后来,Omega大概也真的累了,他还顾及应知聿的手,这两个月他们只要进行这种事,花样都少了很多,几乎都是Alpha躺平享受,Omega辛勤耕耘。
天光快亮的时候,厉玺终于躺回应知聿身边。
应知聿伸出一只手臂摸了摸人汗湿的发尾,厉玺并没有睡着,应知聿能感觉到厉玺圈紧了他的左手手腕。
但只一下,又怕弄疼似的,松了劲,却仍旧固执握着。
应知聿想起,厉玺在车上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他没有撒谎,之所以没回答,的确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平心而论,应知聿欣赏厉玺的工作能力、决策、魄力。
也支持Omega真正独立起来,孕育AO并不是他们一个性别群体的问题,Omega首先需要的是拥有自己能够掌控的“安全感”。
而不是依附于任何人,又或者受限于他人信息素带来的虚无安定。
所以,他很早,在上辈子第四年的时候吧?应知聿与厉玺在车上第一次进行了临时标记。
那一次,为了保护自己,厉玺在袭击中还被流弹擦伤了。
从那时起,应知聿其实就放下了。
不再暗暗较劲、作对,坦然接受了他们的婚姻,也愿意肩负起一个家庭中Alpha的责任。
他可以给尊重,可以无条件给予对方工作中需要的支持助力,但很长一段时间里,似乎也就止步于此了。
应知聿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所以,那些有意无意被自己忽略掉的“心动”证据。
那些婚内协议调整、那些珍贵稀有的周年礼物、那些临到继承权争斗白热化阶段还没有到来的孩子,却顶住所有压力不肯离的婚。
私心里,应知聿大概就是希望厉玺没有动过心。
希望厉玺只需要事业家庭上的助力,那么作为厉家赘婿得到的那些好处与便利,那些金钱、话语权、推动研究项目的顺利,应知聿就可以回馈回去。
他们就依旧是“等价交换”的关系。
上辈子那场不好的开始,无视他尊严、践踏主体性的上位者的傲慢,如果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应知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想通。
如果这辈子没重新正视过去那样多的蛛丝马迹,他也不知道他们还需要再磋磨多少年?
但,应知聿想。
如果,上辈子自己没有死。
他们应该会一直纠缠下去,那又怎么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一辈子呢?
“你觉得时间合适了的话,想要孩子我们就要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