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荒无人烟,危险也同样潜伏在雪地中,如果来的人不是云潋,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卸了力,或许对方已经被他按进了雪地里。
“没事啦,不疼。”云潋嘴上这样说着,却任由白厄动作,直到高大的青年孩子气的对着那红印吹一口气,才放开云潋的手。
两人挨挨挤挤坐在一块,没人在意这个角落正在发生什么,寒风呼啸着,将轻声细语吹散去。
最后白厄还是看不得云潋穿着单薄的夏衣,敞开自己的披风,将云潋整个人都裹进来,只露出毛绒绒的脑袋顶。
虽然感知不到温度,但白厄的举动似乎真的让他也暖和起来,火光跳跃,将两人靠在一起的影子映在旁边的矮墙上。
云潋开始了自己的提问,“这是哪里,你怎么没在阿卡索斯?”
白厄静默一瞬,“我离开的时候,阿卡索斯还未被黑潮侵蚀,至于如今,我也不知道。”
毕竟距离上次云潋离开,又过去三年了,他的目光落在云潋的头顶,那里有一缕头发翘起来,被风吹的东倒西歪。
他轻笑一下,看向远处的枯树。
“这里是哀地里亚的边境地带,我接了委托,要护送这些商贩前往哀地里亚的中心区。”
“这样呀。”云潋应一声,抓住白厄的手,“你冷不冷?”
白厄默不作声,任由他抓着。
云潋的手很软,仿佛一团棉花,带着温热,他的身上有着不属于这极寒地区的春花气息。
即使那些商贩没空搭理他们,但白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在尖啸的风声中,云潋必须凑的很近才能听见他说话。
两人靠在一起,彼此身上的温度传递,很舒服。
云潋身上的清幽香气扑鼻,白厄不动声色地后仰一瞬,而后靠的更近。
好半天,直到云潋伸出手指戳他,疑惑他为什么不说话,他才回答云潋问出的问题,“我不冷。”
好吧,云潋瘪嘴,他自己手上的温度都比白厄低,白厄没有说假话,这让云潋又微妙地高兴起来。
他靠在青年宽厚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吹着白厄脖颈间绒绒的毛领,带起细小的痒意,“这次距离我离开又多久了?给我讲讲你的见闻吧。”
虽然在游戏的系统后台可以查看白厄做了什么,但云潋觉得,这种面对面交流的时刻弥足珍贵。
一个虚拟世界的朋友,更是比闪耀的宝石还要珍贵的存在。
白厄不会拒绝云潋的请求,他伸出手,将有些松动的披风拢紧一些。
“嗯…该从哪里说起呢?”
云潋在白厄面前消失后,他沉默了几日,夜里做噩梦惊醒,看到云潋留给自己的字条和货币,心中因为那些话宽慰一些。
他打起精神在阿卡索斯待了一段时日,又踏上旅程,走的时候被他帮助过的那些居民都来道谢,还热情地招呼他到家里坐坐再走。
他一一婉拒,向对方的好意道谢。
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看云潋和自己住过三日的房子,楼顶的蔬菜依旧新鲜沾着水露,房间内的陈设也已经被他眼熟。
最后他关上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阿卡索斯。
他走过盛产金苹果的帕福斯,离开那里的时候,他摘下一枚金苹果,本想等下次见到云潋就送给他。
但他在旅程中遇到一个眼睛明亮却骨瘦嶙峋的孩子。
那双眼睛是深绿色的,像一汪幽深的潭,看着那双眼睛,他无端端想到了云潋。
如果是云潋在自己身边,肯定也会让他将金苹果放进那个孩童的手中,即使他很喜欢。
白厄嘴角牵起笑,无奈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半货币放到那个孩子身边的枯叶上,“去找个安歇的地方吧。”
他又再次踏上旅程。
白厄一路救下的人数不尽。
他从滋育着橄榄和黄金蜜果,拥有广阔葡萄园的麦迪特瑞恩走到沿海的城邦阿里斯蒂亚,这里有大理石寺庙,海浪形喷泉,整座城邦都沐浴在海洋泰坦法吉娜的赐福之中。
金色的泉水涌动,庇护着城中的所有人。
宏伟的宫殿中矗立着法吉娜的神像,贵族在这里举办欢宴,宴请城邦中的所有人,连同外邦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