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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12页)

那些兵卫们,不少都是薛昶麾下的旧兵,以前常常来府上串门,与她打过几次照面。

偶有闲暇,那些乐呵呵的兵卫们还教她比划过两招武功,叫她学着点,见她一学就会,不吝啬夸赞她根骨绝佳,将来定然巾帼不让须眉。

薛元音撑了下地面,想站起来维持体面,至少不这么狼狈,却身体几乎脱力,连呼吸都有些费劲。

她闭了闭眼。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理智,要看开点,不要迁怒,更不要生了怨。

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刺心的事实还是让她忍不住升起滔天的怨恨来。

她恨章景暄为何不干脆在朱月宫时就把她带走;恨兄长去得这么早,把她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薛府;恨不能像其他闺阁小姑娘一样无忧无虑扑进母亲怀里撒娇;恨父亲把她当男儿养,让她失了自己真正的模样,又在生命危机时刻将她丢弃;她恨太子,恨豫王,恨天恨地,最后竟然眼角恨出一滴泪来。

她捧起脸颊边流下的泪水,怔怔看着掌心染得鲜红的泥土,污垢弄脏了她的指甲和裙摆,浸渗的血迹是刺眼的红。她无力地发现,自己恨来恨去,最后竟然茫然不知道该恨谁。

薛元音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她眼眸半睁半阖,隐约看到身为禁卫军统领的秦放正从皇宫里赶过来,穿过黑夜里层层兵卫把她从地上扛起来,呲牙咧嘴地叹气:

“章景暄你可是看清楚了啊!没人想接这个摊子,是我英勇就义牺牲自己赶过来了!回头你可别因为这事翻旧账!”

原来是熟人,薛元音放心地松口气。

不知秦放能不能看在泉阳县的同甘共苦上替她说说情,让她进个干净点的牢狱。

眼前逐渐昏花,意识慢慢溃散。薛元音阖上眼,在昏迷前,隐隐听到有个脚步声从哨塔赶来。

抱着她的秦放似乎有些震惊,怒骂赶来的人糊涂至此,怎么这时候拎不清身份和场合,回头给东宫太子知道了怕是要气死。

而那个人似乎执意地站在前面,薛元音没听太清,模模糊糊地注意到那人的声音,温和,平静,又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冷然:

“把她交给我。”

第64章笼中鸟。

薛元音醒来后,睁眼看到头顶是沥青色的墙壁,阴暗,潮湿,呈现斑驳杂色。

她艰难地转动脖颈,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陈旧的蒲床上,面前是个铁栏杆,铁栏外面是一条昏暗的走道,路边灯柱燃着微微亮光,显然是个牢狱。

牢狱里两侧墙壁都是和天花板一样的沥青色,夹杂着斑驳的灰,牢间里环境昏暗,唯有靠床里侧的墙壁顶上开了一扇窄窗,窗子也上了铁栅栏,太高,她够不着,瞧不清窗外的景象。

薛元音头痛欲裂,勉强想起自己在夜里被抓捕了。她抬起眼,看到亮光透过顶上窄窗照进来,照出空气中浮动的灰尘。

现在是白日,不知她昏睡了多久。

她甚至能嗅到牢狱里能一股淡淡霉锈味,有种枯朽已久的感觉。

安静,寂然,似乎根本就没有人。

这里是哪里?

牢狱里只有她自己吗?是与旁人隔开了?还是她被单独关押了?

薛元音浑身酸痛,昨夜留下的伤口泛着细细密密的疼,这才看到身上沾满血的袄裙已经被换掉了,现在是夹棉的素衣。

她撑着身子从蒲床上坐起来,听到自己身上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捆上了锁环,其中一只脚腕上的锁环连着铁链条。大抵是为了她方便换衣,是活扣,能穿脱衣物,但锁匙不在她手里,也不知有没有诀窍能打开它。

拴住她脚腕的铁链很牢固,延伸出来的链体很长,很粗,游蛇一般蜿蜒搭在地上,末端连接着沥青色的石墙。

薛元音低头打量了下锁链。

锁链很牢,但是链体很长,能够供她在这屋里各处走动。

她刚要站起来,去栏杆门口朝外看看情况,铁栏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的小婢女走进来,看见了她,露出一抹笑,道:

“你醒啦?”

薛元音嗯了声,打量着小婢女,碎碎的刘海,圆圆的脸,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稚气未脱,个头不高,且瘦,瞧着才十四五岁大,身上也是普通衣物,是京城常见的下人衣裳打扮。

她看不出什么名堂,遂问道:“你是谁?”

小婢女闻言老老实实地说:“奴婢唤作阿蓁,守在这牢狱外头,姑娘有事可以传唤奴婢。”

薛元音不动声色地打探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婢女无奈地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那位大人嘱咐了,不能说。”

薛元音又问:“哪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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