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见蒋若木已经赶来了,将黄金善推到蒋若木身后,挥杆便出招。
第一招,杆指崔知文腋下,木杆轻扭,卸了他持剑的力,第二招,木杆向上一折,力道顺势击中崔知文的脊柱,他惊呼一声的同时,白五已抽出木杆,第三招直打他颈侧。
众人还未看清,崔知文已捂颈倒地。这速度并没有给崔知文反应的空间。
“速度、技巧、力量,”白五收起了木杆,回头看向地上的崔知文,“你们这代生的不好,没见过什么叫武学奇才。我打人,一般不需要用内力。”
转身,他又将木杆甩了出去,杆子一头正中崔知文心脉。
废人武功,他最熟悉了。
“心无敬畏之心,不配学我师傅的武功。”
白玉山庄的其他人已经赶来,白五无心继续迎战,扶黄金善回了房间。
黄金善今日整日状态都很差。
烛龙忌用脑过度而燥热,她这两日忙碌奔波,夜里也并未好好休息,如今面色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双唇无半点血色,如此状态让人不由得心惊。
白五将她安置在榻上,还需要双手扶住她才能让她勉强坐起来。
“你怎么回事?”他俯身,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很凉。
黄金善就这样看着白五。瞳中令确实耗费心神,但真让自己如此忧思的是早上芈芊送来的信。
她已找到能缓解土中碧的灵药,是桐风草,此物能够缓解土中碧对目力等五感的影响,并且能够压制土中碧的毒性。但说到底是治标不治本,要治土中碧,有更简单的方法。
白五的内力既然有能力压住这个毒,便有能力将此毒运出去。
把土中碧运出去,毒自然就解了。
并不是所有内力都能压制土中碧的,能通过这种方式解毒的人极少。那人既然知道枯木逢春能够压制并控制土中碧,却还是给他下了这毒,不过是料准了他不会为了解毒害人。
真是够歹毒啊。
羊刃驾杀,不宜见血,若见了血,恐开杀戒。
这就是白玉春这一生要渡的劫。上天要他以无锋之剑立于江湖,以无刃之心立于天地。何其难。
他生来是一把利刃,剑剐不了敌人的肉,便只能剐自己的心。九年来,他就如此活在对白玉堂的自责中,然后静悄悄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在这件事上,她懂他。
好似下定了决心,她就这样看着他。喉头涌上腥甜的燥热,她又咳血了。
白五看不懂她眼神里的悲悯,那眼神好似温柔的怀抱轻抚过他,但触及心底的却是恐惧。
是一种被彻底看透的恐惧,也是忧心这种温柔就此离开的恐惧。
她双臂环上他的肩颈,吻了他。
渡入他口的是刺骨的血腥味。
她的吻让他很害怕,他怕自己从此失去了离开的勇气。
她的吻也让他很沉溺,他沉溺于她的那些意气与坚定如今属于他,沉溺于她的血中带着那种丝丝的甜味。
果然还是蜜饯吃太多了吧。
烛龙的力量加上凑得足够进,他终于看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