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林川没立刻回话。
白泽重生以来,他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怕来御城查案也坚持每日回临川,从没有真正和木生分开过。
他有物证:他们分开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木生话一出口,明显感到车内一片死寂,全部声音静默一瞬,就连红豆派的香味也在这沉默中发冷。
谢林川僵了会儿,然后感到木生温暖的掌心贴上自己手指。
“林川,我长大了,”木生的声音很轻:“我帮的上忙的。”
谢林川没法反驳这句话。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白泽破四十九天原则揠苗助长强行成人,就是为了能帮的上忙。
“可以,”良久,谢林川呼出一口气,他反握木生的手指捏了捏:“但要换一下。”
“我对调查队同事更熟,去医院;你更亲近林青,去葬礼。”
这么一想倒也合理,木生眨了眨眼睛,没什么犹豫:“好。”
又补上:“不会出事的。”
谢林川没答这句,车掉头了。
*
林青是在家里去世的,那是学期末,她本来有一节下午的课,上课铃响了很久,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学生去找,才发现,老师已经在睡梦中结束了一生。
林青没有家庭,也没有小孩,来的人几乎都是同事和学生。
木生为她献了一束花,照片里的女人依然温柔地微笑着。
来吊唁的人不免有十年前的学生,也许他们其中也有人参与过当年那个「第一个追到木生的人」的无聊挑战,见到木生的脸总要惊讶一下。有人甚至拦下他,问道:“请问您是木先生么?”
俊美的青年露出一个笑容,委婉道:“我姓谢。”
那人:“……不好意思,我认错了。”
蓝其一直在仪式中帮忙,木生没什么机会和她搭话。
眼看葬礼已到尾声,许多宾客已经离开了。他从礼堂走出来,打算打个车去医院。
告别仪式的场所距离医院非常远,木生看了眼手机,哪怕开车畅通无阻也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他给蓝其发了消息,坐上出租。蓝其的电话很快回过来,她那边显然还在忙,说等下结束了来医院找他们,然后抱怨刚刚想问问昨晚的事,结果谢林川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说这话时车刚好行至红绿灯,城市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木生皱起眉,他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蓝其:“……什么声音?”
木生抬起头看了眼,视线尽头的一个小点冒起浓烟。
“你别来医院了,结束后直接回家,我等下给你回电话。”木生皱起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家后给我发消息,注意安全。”
蓝其的声音弱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吗?别吓我……我哥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木生打开车窗望向黑烟:“我会联系到他的,只是以防万一。”
挂电话时前座司机师傅回过头;指着群里的消息给他看:“车友说您要去的那个医院发生爆炸了,消防队都出动了,不然换家别的吧?要是很不舒服的话这附近就有……”
“不用,”话音未落,后座的客人已经脸色苍白,打断他:“麻烦您快点开。”
木生的心跳得很快,他试着给谢林川打了两个电话,果然也都没有接通。
他又试着联系陈默,出乎意料的,这次电话却立刻被人接起来。
听筒里的世界嘈杂不堪,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进木生的耳膜。
他问:“你就是白泽?”
这绝对不是陈默的声音。
那个声音又说:“我们见过,我是陈响。我弟弟很喜欢你。”
木生眯了眯眼睛:“你在做什么?”
对方把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