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坊正面色匆忙进来,立马有妖修问道:“听闻有道友揭了悬赏告示,说得知李德海行踪,究竟是真是假?”
“此事略放一放,现在我问你们几个问题。”汪英卓虚压了压手,沉声道:“薪火商行的李德海与白银谷五商人是合伙人,此事你们知道吗?”
大殿里静默几息,商人们何等精明当即眼神一亮!
有合伙人就意味著李德海跑了,可以抓其他人来顶包,损失就有可能挽回!
当即就有妖修站出来,朗声道:“我曾亲耳听李德海说过,白银谷有五个大家族,与他一起做火石生意。那五大商家分別姓石、齐、梁、周、王,其中以石家势力最大。”
“对对对,有一次我想让李德海看在老主顾面子上饶点价格,他不肯。说是白银谷五商人都不是好说话的,尤其是石家家主石克松,最为刁钻。倘若饶了我这些钱,他就亏了!可见,李德海做不了主,幕后兴许还有掌柜吶。”
“道友们如此说,我也想起来了。上次一同在醉楼喝酒,席间李德海喝多了,痛骂白银谷五商人是趴在他身上吸血的蛀虫。说明明火石生意该他独占独赚,偏生要將大头都给了他们几个,实在不甘心。”
“还有,火石生意乃暴利,大家都清楚。这些年难免就有些人顺著打听到白银谷,想截胡薪火商行的独家生意。
有一次我与李德海开玩笑,问他担不担心被横插一手,结果他满脸不屑道:『李氏一族与白银谷五商乃世交,曾有盟誓,薪火商行让他们躺著赚钱,何苦违背盟约转投他人?”
当时也没当回事,只说不愧是薪火商行结交人脉可真广。如今想来,他们六家肯定是合伙人,
才不担心被其他同行截胡!”
“李德海最不喜石家家主石克松,我也听他骂骂咧咧说得將大头分给白银谷那边之类的话—”
老主顾们都与薪火商行打交道时间不短了,多多少少听过些抱怨之词,七嘴八舌讲来听,把汪英卓乐得心里开了。
“林道友,你担任薪火商行帐房先生一职,有多少年了?”他转而看向被堵在店里、拖拽过来当“人质”的帐房先生。
对方抱著帐本恭敬回道:“从做学徒时就在薪火商行,后出师接手此职至今已二百六十九年有余。”
“很好。身为帐房先生管理一应財务流通,可知道白银谷五商人的情况?是否与李德海合伙做生意?你们商行是否给他们分红?”
林帐房心说商行从白银谷进货,当然会有资金往来,只是对方的情况他想了想行礼道:“小人不才,仅在商行管理帐簿收支灵石、仙玉,並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至於合伙—我只知道,给白银谷的资金都被要求记录为进货款。但—诸位主顾提前交付的货款,李掌柜支取时也偶尔提及要给白银谷送去,只是东家不让详细记录,便仅写了支取未写缘由。”
將怀里抱著的帐本双手奉上,他支吾道:“所有经过我手里的钱財均登记在册,其余情况实在不知情。”
汪英卓心里这个舒畅,终於找到理由把自己责任全部推卸掉了!
“我且问你们,预付大量货款,是在哪里交付的呀?
面对坊正似笑非笑询问,眾商人心说可不就在薪火商行么,可如此说就是明摆著违反妖界联盟定下的规矩,於自己也不利。
“在—我是在—白银谷?”一名老主顾眼晴滴溜转著试探,时刻观察坊正的脸色。
果然,这句话说出口,对方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於是咬咬牙肯定道:“对,在白银谷,將钱交给李德海与那五商人了!”
汪英卓转头看向帐房先生,“如此说来,为何这些预付货款会登记在商行帐本上?”
“这、这个———”他心说因为就是在商行交的货款,可不得给人家记帐嘛!
但这种话说出来,罪责可就大了牵扯也就广了,李德海携款私逃又连累坊正,自己的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他脑子转的也快,当即应道:“虽说交款都在白银谷,但主顾们衝著商行的名誉而来,订购的又毕竟都是火石,还是要走商行的帐,自然登记在册。不仅如此,我还受李德海指使,给主顾们签了商行的收款单以作凭证。”
“终於真相大白了!”汪英卓很满意,笑著点头道:“那白银谷五商人果然奸诈,藏在幕后让李德海充当愧儡。
在明知妖界联盟明令禁止提前收取大量货款的前提下,他们以独家火石生意捆绑,来要挟诸位道友交付大量货款。且不敢在困蛇岛、我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列,让诸位道友远赴白银谷交付货款。
后,李德海与白银谷五商人因分赃不成內订被杀,留下一笔烂帐由薪火商行承担,五商人杀人灭口瓜分货款完美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