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铭接过话:“不算成年了,不能拿虚岁算,生日还有三个月。”
邱任望笑了笑:“希望第四轮出来,能赶上小温的生日。”
其他人跟着也笑了笑。
其实这句话挺黑色幽默的,毕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们可能会走不出来域。
就算走出来,也有可能醒不来。
老钱想趁着这个气氛谈谈域里的事,被邱任望打住了。
邱任望:“老钱,跨年的气氛好好的,别聊公事,忍住。”
老钱笑着:“行行行。”
不谈公事,大家聊起往事。
火堆哔剥作响,雪落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寂静得像另一种呼吸。
邱任望:“我以前是在海边长大的。”
他道:“我是说来前。”
他回忆着,像是想起什么,笑了下:“小时候经常跑去市场赊账吃冰,每次回去都一顿打,但是打完了又会给烤鱿鱼吃。属于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邱任望:“我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其实成绩不是很好,因为我有阅读障碍,还有ADHD,我不是不能学,但是不想学,经常逃课,我的父母一直觉得我不适合学习,不过也没断我的学费。”
他们说,高中读完的话实在不想学的话,就托人找关系,让他出海,在海上当当街溜子就行了。
两个人谁都不知道自家的儿子其实智商这么高,还以为他平常的过目不忘只是误打误撞。
可惜他们永远无法得知了。
数据化乱流中,两人都死了,阴阳两隔,父母死在了外,儿子陷入内。
邱任望笑着:“小时候的那些鱿鱼我都是边吃边哭的,一边觉得好吃一边又觉得凭什么要挨打,特别傻。”
老钱跟着笑:“我就知道你小子从小就皮。”
通过谈话,似乎知道了队友的不少另一面,准确的说,是有别于的那一面。
温知初认真听着。
有人回忆第一次摸枪时手在抖,还装作自己很稳。
很难想象说话的人竟然是将铭。
章诎笑着说时候不懂事,总觉得世界太大,家太小,总想着出去、想离开,现在才知道,小时候老家那点小小的街角,其实是此生最安全的地方。
可惜大家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家了。
屈孚宁说他不喜和人交流是天生的,不是因为经历了什么事,他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待着,父母很开明地不会强迫他出去社交,严重的时候会单独给他留饭,他喜欢在房间里一个人用餐。
后来想想,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老钱说自己大学的时候,被一封匿名的情书给骗哭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是谁写给他的,直到毕业好几年,才知道是隔壁宿舍的恶作剧。
往事听起来有趣,其实夹杂了许多苦涩,但都过去了,过去了太长时间,以至于大家都能笑着说出口。
晏逾明一直没说话,他拉了拉自己的围巾,望向了篝火对面的温知初。
温知初默不作声,用脚踩着篝火旁积起的雪,听得很认真。
邱任望把肩搭在温知初身后的椅子上:“你也说些呗。”
她抬眼,轻轻地笑了下:“我的童年很无聊的。”
所有人都望向她,显然对她的过往很好奇。
老钱道:“说说呗。”
温知初:“很早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进入后,我一直在A市的一个小镇生活,长大了些,就在周边兼职。”
说得和TRES调查到的资料一模一样。
但肯定不是真的,起码不是全部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