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蛮姜正好睡过去的那堂礼法课上孙先生曾经教予过,赠与男子香囊,有爱慕定情之意。
但庆之也不知道,这样的香囊,叶澜甚至先有了一个。
它远没有庆之以为的那个意思。
赵蛮姜只是拿着自己手里那个不太美观的香囊说:“我见你前面几日似乎都没睡好,这个香囊是我自己配的,都是些安神的药材。样子确实不太好看,你凑合着用用看。”
庆之伸出了手,似乎想去碰碰她,又顿住了,改抬手去接那只不算美观的香囊。他认认真真地看着赵蛮姜,慢慢地说:“蛮姜,我会好好收着的。我定会回来见你的……我们……我们一定……”
她没懂庆之话里的欲言又止,只是接着抱怨,“刚刚若是没赶上,这个香囊都送不了你了……”
庆之瞬间无比悔恨自己不告而别的念头,觉得五脏六腑都绞到了一起,带着胃里的酸苦一齐翻涌着。
“蛮姜——我……”庆之咽下了要说的话,他不敢承诺太多。
忽然庆之感觉有个温热的身体抱住了自己的腰,他身体陡然一僵,只听怀里赵蛮姜闷闷地开口,“庆之,你要记得我。”
但是还没待他回抱,赵蛮姜便撤开了。
是一个很轻很轻的拥抱。
庆之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拥抱眼前的人。而最终,他也只是攥紧成拳,一字一句地承诺:“蛮姜,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好,那说定了!”赵蛮姜迅速转过身,“那你走吧,我就不看着你走了。”
少年人眼里的贪婪与不舍无从掩饰,但最终只是闭了闭眼,转过身,迎着初升的朝阳,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不再回头看一眼。
而赵蛮姜站在原地许久,待到身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声响,才幽幽地开口:“庆之,你必须要记得我!在我忘了你之前……”
没有人再回答她,院子里空空落落地呼着风。
庆之走后,去书院的马车上就只剩下赵蛮姜一人了。以前书院里发生了趣事,她会跟庆之调侃;有时候犯错了要受罚,庆之总会等着她帮她分担;而现在她看着空空的马车,没人再陪她笑闹给她欺负了。
每当这时,她就想起庆之。
她想,似乎自己还是有那么些不舍的。
好在除了庆之,她在书院里还有别的玩伴。
谢心遥是在赵蛮姜后面一年进书院的。正好也是个女孩子,长她一岁,先生便把谢心遥安排坐在她后边。她们平日里关系也很要好。
平时闲来俩人也会玩玩闹闹,在庆之不在的书院里,也似乎不那么无趣了。
一晃,庆之都走了好几个月了。
叶澜这几日天天磨着易长决,说以后要接送赵蛮姜上下学。似乎是听年祺随口提了一嘴,说蛮姜现在算是大姑娘了,上下学万一被什么坏人盯上了,自己不一定护得住。
这下叶澜是找着了个绝好的机会,如果易长决同意他接送,那他可终于不用终日里在秋叶棠这方寸天地里守着了。
经不住叶澜每天的软磨硬泡,阮久青后来都开始帮着一起劝了。也不知最终是因为什么,易长决松口同意了,但也再三交代让他不要生事不要乱跑。
从此,叶澜便开始了接送赵蛮姜上下学的日子。叶澜话多,每次都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甚至有时候赵蛮姜只想堵着耳朵赶他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