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后,回应传来,带着一丝羞涩,却又无比坚定:
“可以。但我有个请求??让我带一个学生一起上来。”
全场安静。
几分钟后,一个小女孩牵着Ψ-Ω的手走上主席台。她五岁左右,左眼戴着共感抑制器拆除后的康复贴片,右手紧紧攥着一张画纸。
她踮起脚,将画递给各国首脑。
纸上画着三个人:一个是穿白大褂的女人,手里捧着发光的球;一个是紫色命牌的女孩,牵着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是短发女人,站在海边,背后插着一把闪亮的刀。
下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她们都是妈妈。”**
人群寂静。
然后,不知是谁先开始鼓掌,接着是第二人、第三人……到最后,全场起立,掌声如潮水般席卷天地。
林小满站在远处,笑着流泪。
陈默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接下来呢?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摇摇头,望向天空。
那里,Ψ-V之星愈发明亮,而就在其侧,第三颗星辰悄然浮现,色泽温暖如晨曦:
**Ψ-L(Listener)??每一个愿意沉默以待的声音。**
“还没有完。”她说,“真正的共感才刚开始。有人说话,就得有人听。有人哭泣,就得有人蹲下来问一句‘怎么了’。我们打破了一个系统的统治,但不能忘记??最大的牢笼从来不在外面,而在人心深处。”
她拔出斩梦之刃,刀身映照朝阳,晶体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虹彩,宛如液态梦境。
“这把刀也不需要‘斩梦’了。”她轻声道,“从今往后,它叫‘引言之刃’。”
风掠过忆土,卷起沙尘与花瓣,吹向大陆四方。
在北境废弃的监控站遗址,一名少年梦见自己开口说话,醒来发现抑制器裂成了两半;
在南方沙漠边缘的难民营,一位老妇抱着孙子轻声讲述祖辈的故事,周围十几个孩子围坐倾听,他们的眼中首次浮现出命牌微光;
在高空轨道站,AI操作员收到一段匿名数据流,内容只有一句话:“谢谢你昨天帮我接通母亲的视频。”他愣住良久,最终在系统日志写下回复:“不,该说谢谢的是我??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也曾是个儿子。”
梦语学堂的教室里,Ψ-Ω翻开一本空白笔记本,递给一个始终不愿开口的男孩。男孩犹豫许久,终于提笔写下第一行字:
**“我梦见爸爸回来了,他说对不起。”**
Ψ-Ω接过本子,在下方轻轻添了一句:
**“我也梦见了。他正走向你。”**
窗外,海浪拍岸,一如三十年前那个风暴之夜。不同的是,如今再也没有人试图关闭耳朵。
因为在梦与梦之间,在心与心之间,在每一个愿意说出和愿意听见的瞬间??
人类终于学会了,如何不做神,也不做机器,而是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