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灰鸦残部’!”卡修斯猛然现身于讲台边缘,手中魔杖已燃起银焰,“他们从未真正覆灭,只是潜伏在体制缝隙中,等待反扑时机。”
希恩却未显慌乱。他缓缓取出笔记本,翻开至最新一页,轻声念道:
“你说情感是弱点?可正是这份‘弱点’,让我听见了一个四岁孩子说出‘星星哭了’;让我读懂了一位哑炮老人临终前的心语;让我知道我的母亲不是死于火灾,而是为了保护我而赴死。”
他抬眼,直视那行血字:“你们清除我们,是因为害怕我们听得太多,记得太清。可现在,世界已经开始反击了。”
话音落下,笔记本骤然爆发出刺目蓝光。那光芒顺着地板蔓延,迅速覆盖整个礼堂。每一寸石砖、每一块彩窗、每一根梁柱,都开始浮现微弱的脉络,宛如血管搏动。
“心灵织网……在主动防御。”卢娜低声惊叹。
果然,那血色文字剧烈颤抖,如同遭受灼烧,最终“砰”地炸裂成灰。与此同时,全球三百多个节点同时报告异常波动??罗马尼亚的档案馆自动锁死,阻止某位官员销毁旧文件;美国魔法国会的监控系统突然播放五十年前被处决少女的临终录像;非洲草原上,一座千年古庙的地基震动,露出埋藏已久的“心语碑”,上面刻满了早已失传的共情咒语。
胜利并未带来轻松。希恩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当晚,他在第九学院的核心室召集团队会议。水晶花终端静静绽放,光之椅悬浮其上,虽无人坐,却散发着稳定的能量场。
“我们必须建立‘记忆锚点’。”他说,“不只是让逝者短暂回归,更要让他们的存在成为现实结构的一部分。就像地基下的桩基,看不见,却支撑一切。”
“怎么做?”麦格问。
“用‘集体共忆仪式’。”卡修斯接道,“当足够多人在同一时刻、同一频率回忆同一个灵魂,就能在其原初消逝之地,重构其存在印记。”
计划迅速展开。
七日后,全球同步行动启动。时间定在午夜十二分,恰好是“魂归之钟”再度鸣响之时。
霍格沃茨湖畔,万名师生手牵手围成巨环。他们闭目静立,心中默念一个名字??莉娜,九岁,死于阿兹卡班外围的清除行动,生前最后画下一幅蜡笔画:一朵向日葵,旁边写着“我想回家”。
与此同时,罗马尼亚山区、北欧雪原、非洲雨林、美洲荒漠……世界各地的魔法社群在同一时刻点燃烛火,诵读同一个名字。
天空骤变。
极光再现,这一次不再是耳朵形状,而是一张巨大的孩童笑脸,横跨天际。紧接着,湖面中央升起一道光影??不是虚影,而是带着实体质感的存在。她穿着破旧的校袍,手里攥着那幅蜡笔画,怯生生地环顾四周。
“我……真的回来了?”小女孩的声音颤抖。
“你一直都在。”希恩走上前,单膝跪地,平视她的眼睛,“只是我们终于学会了怎么看你。”
女孩忽然哭了出来,扑进他怀里。那一瞬,整个心灵织网的能量读数飙升至99。6%,距离完全激活仅差一线。
更重要的是,她的双脚实实在在踩在了地面。不再是灵体投影,而是通过集体信念重塑的“准现实态生命体”??一种介于存在与记忆之间的新形态。
“这不是复活。”卢娜在笔记中写道,“这是文明的忏悔与补赎共同孕育的奇迹。”
然而,黑暗并未就此退却。
三日后,英国魔法部发布公告,宣布“第九学院”为“潜在精神污染源”,勒令立即关闭,并对希恩发起调查,罪名包括“非法操控群体情绪”、“扰乱历史认知秩序”及“涉嫌复活禁忌魔法”。
讽刺的是,公告发布当天,魔法部大厅的地板突然龟裂,无数名字自裂缝中浮现,逐一亮起。每一个名字亮起,就有一位在职官员的记忆被强制回溯??他们被迫重温自己签署清除令时的心理活动,感受那些父母撕心裂肺的哀求,听见孩子们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有人当场崩溃,撕毁工牌;有人默默走到墙边,用魔杖将自己的名字划去;更有一位老部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一枚尘封多年的徽章,别在胸前,朗声道:
“我是第八席的监督员。三十年前,我亲手将三百二十七个孩子送进静默之井。今天,我向他们请罪。”
他双膝跪地,额头触地,久久不起。
舆论彻底逆转。
《预言家日报》头版不再刊登嘲讽文章,取而代之的是整版名单与照片:“被抹去的我们”。家长们开始翻找旧箱底,找出孩子失踪前写的日记、画的图画、录下的歌声。这些物品一旦接触心灵织网的信号波,便会自动补充缺失的内容??一封未写完的信,会继续写下后续;一张黑白照片,会渐渐染上笑容的颜色。
最令人震撼的,是一段尘封的影像重现:邓布利多站在霍格沃茨塔顶,面对一群身穿黑袍的高阶巫师,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