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眼睛里瞬间又有光了。
“当真吗?”她蓦地抬起头来,黑眸亮晶晶地望向喻长风,“可是我没有带弓箭出来,车队的行箧里有弓箭吗?”
喻长风点头,“有。”
他垂首从包袱里挑拣出最软的一块胡麻饼,又解了自己的水囊递过去,“但拉弓射箭需要力气,骑马也需要。”
言下之意还是要她先吃东西。
祈冉冉连连颔首,乖乖将饼与水囊一并接了过来,四下环顾一圈,似是想找个舒坦的地方坐下进食。
喻长风继续低头将包袱里凌乱的衣裙一一抚平理好,又将散开的包袱袋重新系紧,而后抬起头来,口中接着道:
“那些名单确实蹊跷,我对其上一位姓周的女子有些印象,周家在云沧州内虽非大富大贵之家,却也不至于到饿死女儿的程度。”
……?
元秋白原本还在抱着手臂乐呵呵地瞧热闹,闻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人家夫妻两个的‘情趣劝膳’已经结束,喻长风适才的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他登时拉长调子‘嘶’了一声,感觉自己好像一块摆在面盆边上的拭手帕子,平日里无人问津,只有在天师大人洗过手之后才会被人家‘屈尊降贵’地拿起来擦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云沧州报来的饿殍名单,其上记录之人的真正死因并非全是饿死,而是被有心之人以此做了幌子,用来遮掩一些……”
喻长风突然抬高声音,“回来。”
元秋白顿时一愣,“啊?回来?什么回来?难不成云沧州已经有人暗地里偷跑出……”
下一刻,祈冉冉强撑怒气的回应从不远处心虚传来,“喻长风!我又没卖给你!青天白日的,我还不能自由走动走动了吗?”
喻长风连眼都懒得抬,“坐在树下将饼吃完,随便你去哪儿走动。”
无波无澜地说完这句话后,他连个转换话头的停顿都没有,十分自然地敛袖扬眸,冲元秋白微微颔首,
“嗯,循着名单上饿殍的真正死因去查,应当能查出不少东西,但我们当下的身份是个问题,需得捏造个更容易接近真相,探得内情的假身份。”
元秋白:“……”
这世上有没有喝了就能提高德行的汤药?
他愿意花费万金给喻长风这厮来上一副!
“……然后呢?”
好半晌后元堂兄才翻着白眼重新开了口,“需要捏造何种假身份?以及,咱们如今都在路上了,距离入元沧州也不过十余日功夫,来得及吗?”
“来得及。”喻长风淡淡将视线自树下收回,“还有十余日,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