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京这么久,我们也没好好聚一下,改日我请你进宫叙旧,这里人多眼杂。”
秦斯礼深深看了她一眼,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什么话都没说。
“去帮我把徐圭言叫来。”李瑾慧招呼丫鬟去寻人,秦斯礼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徐圭言和我还是熟的,过年过节的时候,她常送贺礼来。”
秦斯礼点点头。
没一会儿,徐圭言人便来了,在帷帐外行礼后得了允许后才进去。
“长公主,许久未见,您还是这么好看。”
徐圭言进门就夸人,李瑾慧听着便笑了,换了个姿势,“你净喜欢说些没用的。”
“能让您心情好,怎么会没用?”徐圭言和秦斯礼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主动打招呼,徐圭言说着话就坐了下来。
李瑾慧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别扭,他们两个什么关系她向来是知晓的,垂眸,而后抬头看笑着徐圭言,“我这么好看,你说配秦斯礼可好?”
两人皆是一顿。
徐圭言笑眯眯地说,“他这个丑八怪才配不上您呢。”
秦斯礼顺着她的话说,“臣不仅长得丑,身份也不干净。”
“你们觉得我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空气又停止流动。
李瑾慧不在乎,随口又问道:“你夫君身体可还好?你们可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夫妻了,旁人羡慕不来。”
徐圭言没看秦斯礼,迎着李瑾慧目光说,“腿伤……难愈,怕是今后都要坐轮椅了,他心情不大好,不想见人。”
“明白,”李瑾慧哀叹一声,“他也算是个好儿郎了,出事的时候置生死于度外……”她又看向秦斯礼,“你当时也在场吧?当时是不是特别危险?”
徐圭言直直看向秦斯礼。
秦斯礼面不改色,“很危险。”
李瑾慧点头,一脸惋惜,“你也是命大,这么危险一点事都没有,幸好,幸好……”这话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冯竹晋为了你救你,废了一双腿,今后你可要好好待他。”
徐圭言看着秦斯礼,点点头,回答李瑾慧的话,“长公主说的是,我定会好好对他。”
秦斯礼自嘲一笑,低下头,“长公主这是点我呢,”他看向李瑾慧,“我也想去救徐指挥,但名不正言不顺,冯竹晋可是她夫君,我没有资格去这么做。”
李瑾慧眉头一挑,眼神玩味地在秦斯礼和徐圭言之间扫,“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徐圭言也陪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风拂过,马蹄飞舞,叫喊声十分热闹。
李文韬踏进宇文婉贞的帷帐时,,她正在吃午膳。
轻抬眼皮,李文韬行礼。
“赐坐。”
宇文婉贞声音清冷,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八皇子,李起年,“我和御史大人有话要说,你先出去玩吧。”
李起年年纪虽小,可行为举止却像极了大人,行礼起身,一群小厮、丫鬟跟着他。
李文韬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
桌面上摆放的各式菜肴五光十色,色香味俱全。李文韬和宇文婉贞相识已久,两人之间并没有正式的官场身份限制,因此交流总是带有几分随意,偶尔也会涉及一些隐秘的政治话题。
他们坐定后,宇文婉贞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温和却深邃,“李大人,今日我们就不谈那些严肃的政事了,您看这桌上的菜肴,如何?”
她微微一笑,话语轻松。
李文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看向桌上的菜肴,微微点头,“确实,色香俱全,不愧是御膳房的佳肴。”
宇文婉贞轻轻一笑,示意仆人将第一道菜端上。
是清蒸鲥鱼,肉质细腻,汤色清澈透明,像极了长安的清晨,澄澈又宁静。她挑了一筷子放入嘴中,缓缓说道:“这道菜,其中蕴含着无数道理。”
她夹着鱼肉,“你看,这鱼表面清亮透明,但翻开鱼肚……”宇文婉贞手上动作着,“其中藏着的深层次问题,却不为人知。鲥鱼的清香,不过是表象,若无深厚的水域支撑,难以培养出这等鲜美。”
李文韬心中一动,迅速反应过来,忍着喉咙刺痒想咳嗽的欲望,轻声说:“鲥鱼是正当季,人人都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