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笔趣阁>凤谋金台 > 160167(第14页)

160167(第14页)

“我为后唐打天下,睡你一个艺伎,有什么要紧的?等老子回长安了,有的是世家大族的小姐,排着队等着要和我成亲呢!你别废话。”

那人说着就又拉着艺伎要走。

徐圭言醉是醉了,但脑子清醒,不过身子有些疲乏,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往过走,“你们愣什么呢!赶紧放人!”

这话没被人注意到。

艺伎的声音带着颤,却像刀子一样割破了酒肆的空气:“你放开我!我不想!我也不是那种人!”

旁的也没人说话,只是可怜地看着她。

“你口口声声说保护我们,我不想卖身,你现在还逼我,你和他们那些吐蕃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可怜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要守着没用的贞操。守着它又能如何?不论是在长安,还是在吐蕃,都是被剥削的命。”

她说到“剥削”二字时,眼角的泪已滑落到唇边,混着胭脂的苦涩。

徐圭言心头一紧,跨步向前,想要将她拉下来。可就在她踏上木梯时,那瘦小的身影已决然转身。

一瞬间,红衣在空中翻卷,如同一朵被寒风击落的花。

“不要——!”

徐圭言几乎是扑过去,手指擦到对方的袖角,却没能抓住。下一刻,是沉闷的坠地声,混着骨骼碎裂的细响。

她愣了一息,顾不得那么多,才从楼梯上疾步滚下去,跪在地上抱住那瘫软的身体。血从艺伎的口鼻溢出,温热地溅在徐圭言的脸颊上,顺着皮肤一路滑下,直到落进她的衣领。

酒肆里寂静如坟,只有油灯在风口摇曳。那名士兵脸色发白,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圭言低下头,抱着那具还带着余温的身体,可那双眼睛已失去了光,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她忽然发现,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眼前,而她竟慢了半步。

外头的巡逻兵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徐圭言跪在血泊中,怀里抱着那艺伎的尸体。

酒肆里的士兵们一个个低着头,有的用力抹嘴,像是想抹掉酒气,也有人悄悄退到角落,生怕被牵连。

“怎么回事?”巡逻兵的队长沉声问。

那名醉酒的士兵嘴唇颤了颤,半晌才憋出一句:“她自己跳的……跟我们没关系。”

徐圭言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她的声音冷得像刀:“没人碰她?没人逼她?”

那几个士兵这才注意到徐圭言,知道她的身份,什么都不敢说。

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屋子里。

她缓缓站起身,酒意早被愤怒与悲凉冲得干干净净,目光像冷铁一样扫过那群人:“你们在战场上是军人,在百姓眼里是护国的将士,可你们今天做的事,比敌人还卑劣。”

这句话让几个士兵脸色发青,有人想辩解,却被她的眼神逼得咽了回去。

队长识得她是上官,不敢插话,只低声吩咐人将尸体收敛。

回到军营后,事情并没有就此平息。

消息很快在军中传开——有人添油加醋,说是一个艺伎不识好歹,自绝于楼台;也有人暗地议论,说那士兵仗着军功胡作非为,终于惹出人命。

在营帐外,几个下级军官低声对徐圭言劝道:“将军,此事若闹大,对军心不利。边关用人之际,不能因一个女人的死坏了士气。”

徐圭言只盯着他们,许久,淡淡道:“军心若是靠纵容恶行维持,那这支军队早晚会败。”

她的态度,让不少人心里不安——有人觉得她迂腐,有人觉得她锋芒太露,也有人暗暗佩服。

民间的反应更为复杂。

那艺伎在城中虽没多少亲人,但酒肆的老鸨却带着几个姐妹去军门前哭诉,说她生前守规矩,从不惹事,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几天之内,市井巷口便传出不同的版本——有的说是军人欺压百姓,有的却说是女人自甘下贱,活该如此。

这种分裂的舆论,让局势更显冰冷。军民之间那条原本隐隐的裂缝,被这一夜彻底撕开。

徐圭言独自坐在营帐中,盯着案上那封没来得及写完的军报,灯火摇晃,映出她额角的阴影。

她想到艺伎临死前那句——“在这里和在那里,都是被剥削的命。”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扎在她心里。她忽然意识到,战争并不是简单的“敌我之争”,它更像是一场无形的巨网,把不同阶层的人绑在一起,谁都在剥夺谁,而最底层的人,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她能斩杀吐蕃的骑兵,却救不了一个在楼台边缘的女子。她能为边境调兵,却不能改变军中某些人的嘴脸。

为她忽然怀疑,自己要守护的江山,到底该是什么模样。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