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逃避地避开赵曦亭的视线。
章漱明帮孟秋拉椅子,“赵先生也在。”
他开玩笑,“之前你还说你认识他。”
孟秋抿唇没有回答。
赵曦亭坐在对面,她不经意抬起睫。
赵曦亭视线落点在她抓着章漱明的手臂的位置,察觉到她看过来,眯起眼睛,冒出点森凉的滋味儿。
孟秋下意识松开搭在章漱明身上的手,感觉自己像热水瓶捂上的软木塞,外面还算正常,里头的水蒸气烫得她全身发胀。
但她名正言顺,没什么好慌的,又放了回去。
赵曦亭表情全然淡了,看不出什么情绪。
太太们还没进餐厅,嘻嘻哈哈的说话声已然从走廊传进来,聊天声很杂,依稀辩得几句上半年的旅行趣事。
南腔北调,各有各的柔媚味道。
她们一来。
赵曦亭很知趣儿地站起来让座,说不能当长辈的电灯泡。
一挪,一挤,最后他换到了孟秋旁边。
就他一个孤家寡人。
坐那个位置顺理成章。
餐桌的桌布挂得很长。
孟秋忽然脸色变白。
因为他膝盖挨过来了,或许不是故意的,但他们实在坐得太近了。
赵曦亭腿长,只要略微动一下,就会碰到她。
孟秋起了鸡皮疙瘩,她想和章漱明换位置。
章漱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正眉眼温和地和旁边的人聊天。
孟秋刚往章漱明那边探过身,还没启唇,赵曦亭似乎猜到她什么意图,稳准狠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将她钉在座椅上。
孟秋心脏跟着他手上的力度往下坠。
她咬唇稳住身形,手臂拘谨地贴着腰,虚虚垂睫。
没再动。
赵曦亭就像悬在她头顶的一柄剑,一不小心就会让她血溅当场。
孟秋太紧张了。
她无法忍受赵曦亭的肆无忌惮。
孟秋想去洗手间缓和一下紧绷的情绪。
她起身的动作才出来,赵曦亭又抓住她的手,这一次他牢牢攥住,没有松手。
他清凉警告的眼神徐徐落在她脸上。
孟秋仰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把手挪到桌布底下,在暗处和他对峙。
赵曦亭轻而易举地握着她,盯着她眼睛,左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故意似的在她视线里松开烟。
孟秋看到烟灰在白瓷盘炸开。
粉身碎骨。
她不敢动了,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怎么都不够。
赵曦亭终于松开她。
孟秋被他碰过的那只手还维持原样乖顺地垂着,任由桌布摩擦她羞惭的皮肤。
她就这样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