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举着照片仔细端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那时候长得好嫩啊。”
几乎和现在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面颊线条多了几分圆钝,眼神也少了些许凌厉。
许言走到她身后,藏起自己微热的耳根:“高中时候拍的。”
观察片刻方棠就放下了相框,又是一个哈欠,她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和理由,终究逃不过正题。
她是来许言房间里睡觉的。
气氛重新变得黏腻且燥热,有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方棠咽下并不存在的口水,轻轻扯了扯水蓝色针织衫的下摆,好似欲盖弥彰。
许言有洁癖吧?她都受不了穿着外衣躺床上,更何况是许言呢!
但是要她换衣服,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她不是多保守,但是,这,哎呀,怎么说呢,就是……
许言从衣柜里取出一床毛毯,浅棕色,散发着浓浓的铃兰香,香味在这间仿佛真空的房间里有些突兀。
“要不要换身衣服?”
“啊?”方棠愣了:“换什么……”
等等!
衣柜里飘出一抹浅粉,淡雅,但格格不入。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方棠瞳孔骤缩,碎步走到他身边,拎起衣柜里挂着的藕粉色真丝睡衣的一角:“怎么还准备了睡衣?”
若不是足够新,她定会以为许言在家里还藏了什么女人。
谈及此事,许言表情颇无奈:“我只跟王阿姨说我要带女朋友回来吃饭,她可能是误会了。”
毛毯被铺到床上,方棠忍不住摸了一把,软得像手心里握住一朵云。
她嘴唇蠕动几下,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垂在脑后的碎发忽然被人轻轻抚了一把,方棠扬起脸看着许言,眼神因困意而变得朦胧。
“去睡一会儿吧,开完会叫你。”
方棠点点头,目光不可避免从睡衣上掠过,许言猜到她的心思,揽着她的肩头走到卧室门口。
“你可以把门反锁。”
“不至于……”
方棠语气很弱,她觉得自己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虾饺,有多少城府都能被他一眼看透。
身旁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后落入一个柔韧适度的怀抱里,方棠侧脸贴在他胸膛之上,缓缓闭上眼,倾听他沉缓的心跳声。
“宝宝,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方棠轻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并不想过多解释自己毫无防备只是因为他,声音中透出一股不肯认输的轴劲儿:“好了,你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躺到床上那一刻方棠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许言身上的香气并非香水带来的,而是味道特殊的洗衣香氛,床品上都是他的味道。
她身上也沾染上了属于他的气味,私密、包裹,体温加快了反应速度。
床垫偏硬,但方棠依旧飘飘然如同盘旋在云端,大脑渐渐放空。
一望无际的白云,云层中偶尔穿梭闪现几只飞鸟,飞鸟落在她的发梢、额头、眉眼。
许言蹲在床边,看她睡得脸颊酡红,像喝醉了酒,脸颊有细绒的毛发
,像一颗刚从树上摘下的水蜜桃。
她睡得那么沉,毫无防备之心,他凑了过去,很轻很轻亲在她的额头、眼皮、脸颊、眉心,每一寸。
一切如他所想,那么香、那么甜、那么软。
让人迫不及待去撕开熟透的果皮,啃噬着软烂甜腻的果肉,让丰盈的汁水充斥在口腔。
发觉湿润触感时,方棠细密的眼睫轻颤,像被惊扰到的蝴蝶振翅欲飞。
睁开眼,迷朦的眼神落入一罐琥珀色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