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戏份最重的星核先生竟然没有出现,这让我怎么去找个更适合的诱饵呢?果然,还是要从那个自称巡海游侠的女人着手吗?”
那个巡海游侠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的刹那,后颈的汗毛便如遇天敌般根根倒竖。
一般人可能会顺应直觉的警告,远离危险,但砂金不是那种人。
“越是危险,越有价值~”他的笑容绚烂又迷人,“对我来说会产生威胁感,对其他人而言,亦然。依照翡翠女士的话来说,这就是鸩毒~”
匹诺康尼是【同谐】的虿盆,酝酿着足以药翻所有人的剧毒。
家族准备得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任何可插手的漏洞。
既然没有漏子,那么他就必须亲自造一个。
此外,他还需要一只能够掀翻棋盘的巨手,比如,一个来历不明、但身负强大力量的令使。
“我不建议你去接触那个人,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
轻柔如细雨的声音突入,雾紫色的身影如烟般在房间中央凝聚。
流光忆庭的使者垂眸而立,飘带无风自动,仿佛刚从舞会中脱离的舞者。
砂金循声望去,对上一双盈满了温柔的眼睛,眸光中传达出安抚之意,让人不由得产生信赖跟亲近感。
他笑了笑,驱散脑中虚妄的情绪,热情地打招呼:“忆者,真高兴看到你如约而至,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然而,他的期待落空了。
女人发出幽幽的叹息,犹如琉璃珠子滚过丝绸,尾音带着些许缱绻:“很遗憾,我并没有找到此行的目标。”
“哦?”砂金闻言有些意外,微微挑眉,“星穹列车把人藏得这么严实,连你也找不到?”
忆者摇头:“不,与星穹列车无关,他的存在被【神秘】的力量笼罩,让我难以追寻。再者,还有搅局的假面愚者,”她叹息一声,罕见地露出一丝愁容,“她伪装成了那孩子的模样,与我在匹诺康尼中周旋,白白浪费我的时间与精力。”
现在暂时扯开话题,回顾一下那位假面愚者与开拓者分别时的最后一问。
——为什么花火大人会来找你?
如若穹了解忆者当下的遭遇,稍微活动大脑,就会明白了这一问题的答案。
技艺再精湛的易容大师也无法伪装成自己不了解的对象,要想骗过忆者,就必须做到极致,比如接触要伪装的本尊,再用愚者面具做点手脚。
具体操作属于商业机密,就不赘述了。
从结果来看,她的扮演相当成功,忆者被耍得团团转,甚至想哈气。
“假面愚者?”砂金尾音上扬,像发现新玩具的猫,“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并未明说。”忆者再次摇头。
砂金敏锐地捕捉到她面上一闪而逝的异色,饶有兴味地问道:“你俩之间有过节?”
“没有。”忆者断言道,不留任何可供遐想的余地。
砂金垂下眼眸,闪烁着虹彩光芒的漂亮眸子里流露出商人的思量与算计:“那么……”
忆者已然洞悉他的内心,抢先回答他并未完全道出的提问:“她不会为了利益在家族与公司之间做出选择,正如忆者只在乎记忆,而假面愚者只在乎欢愉。”
“那【神秘】呢?”
“【神秘】从不解答。”
这个含糊的回答算是从另一个角度应证了他的猜想。
砂金打了个响指,轻舔嘴角:“有意思~神秘与欢愉的命途行者同时在他身上下注,我真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乐子?”
忆者似笑非笑地提醒他:“谐乐大典在即,你确定仍要把有限的时间放在那人身上吗?”
砂金笑意盎然道:“零和博弈便是如此,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话说得轻巧,实际上若是工作有进展,他也不至于闲得在这里聊乐子。
砂金心中哀叹,面上却不显,笑意挂在嘴边,永远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星穹列车的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观光购物,游园赏玩。”忆者简单地总结。
“还真是悠闲呐。”砂金站起身来,离开了炉灶,他的身体瞬间恢复如初,光洁的皮肤泛着健康的色泽,英俊的脸庞浮上微妙的笑容,“我也该劳逸结合,工作之余找点乐子,干脆去找教授约会好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