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只蝙蝠不同。
那只蝙蝠可能是做错事、心虚、怕见到柯兰尼。
他是不怕的。
但柯兰尼,根本不给他露面的机会!
她现在像一只上了发条的布谷鸟,一刻不停地报晓,不是在上班、收集证据、找魔器店老板修装备、就是在威胁人、帮人遛狗、在遛狗途中和人聊天,屈指可数的睡眠吃饭时间,还要浪费一点在盥洗室,他总不能跟进盥洗室吧?那样也太变态了!
艾略特隐约感觉到,她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原本还急着露面的,现在也没那么着急了。
只是如果发现对方身边出现一张陌生面孔,就会平时更加警惕。
包厢门合上了。
艾略特收起思绪,跟着缓缓静下来的观众一起望向舞台。
不知为何,飘在包厢上空,倒让他想起偷魔画的时候。
柯兰尼像个猫尾巴,死死地跟在他身后。
现在居然换过来了。
艾略特自己都没想过有换过来的一天。
他为自己的没出息感到迷惑,下一秒,又接受了自己的转变。
都是亡灵了,还不做自己喜欢的事,什么时候做?
不过,比起自己,她更喜欢赫克托尔那张脸吧。
特意将自己晒得乌黑,剪了短短的寸头,制造没有赫克托尔在场的回忆,都是为了将自己和他区分开。
一想到他们的际遇,都是托了赫克托尔那张脸的光,当初为了狩猎贝内特夫妇,而特意选择同款长相的艾略特,就会自己的考虑不周感到懊恼。
他想得入迷,没注意第一幕戏已经落幕了。
雷动的掌声中,旺达已经没有任何疑虑了。
经过艺术加工的故事,将她刚才看到的,原本血腥暴力的事实,伪装成动人的煽情剧本。新鲜的素材,再经由舞台剧,传播给观众。一整套的流程下来,就算有一天,真的被揭开了那张遮羞布,也会有相当多的人站在施暴者一方。
浓烈的情感最能摧毁人的立场。
旺达几乎控制不住怒气了,快要起身时,袖口被按住了。
“学姐,还没演完呢。”
“我看不下去。”
伊荷拉住她,“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旺达:“……”
旺达勉强坐下了。
她忍到最后一幕戏,看到剧情反转,前面被当作正面人物的男角色被撕开假面,聚众哗然,眼里流露一丝迷惑。
高度吻合的素材,能证明编剧就是参与过哪些事,或见证过的人,但既然是那边的人,就不可能为受害者讲话。
这个反转是不合情理的。
伊荷示意她看向后排那个头发花白,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拉雷考瑟夫缔林,是这部戏的编剧。”
后者正在记录什么,神情专注而凝滞。
旺达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你收买了他?”
“……收买吗?”
伊荷看了眼拉雷考瑟夫,想到了她在反复排查日期后发现他就是发布悬赏单那个人时的心情。
在派伯给了她三个鸟食人偶,都是为了将他父亲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