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翊那期待的眼神加上这样的话,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让人难以拒绝。
“好,叫便叫。”宋泷墨轻声哄,“牧云。”
“以后都这样叫我。”
宋泷墨点头,“以后都这样叫你。”
“不过,你要同意我去。”
明翊的心情一下从云端跌落谷底,双眸肉眼可见地暗淡下来。
“牧云,我知你是担心我,然而,我与你说过。”宋泷墨正色,认真对明翊道,“我和你是一样的。”
“我清楚将蛊虫引到自己身上有些任性,让你担惊受怕,可若是你出事,我也一样会担心。”
将两者调换,如果是明翊中蛊,宋泷墨一样会担心,她甚至还能想办法把蛊虫引到自己身上。
“我去过大梁与南疆的边界,你安心便好。”
宋泷墨与母亲去过不少地方行医,也是因为去过南疆边界的城,才有本事取蛊,只不过对这了解有限,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松烟。”
“什么?”
“一定要回来。”
“那是自然。”宋泷墨将茶一饮而尽,放在桌上,站起身,莞尔,“我还等着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进明家的门呢。”
“关于这个,松烟。”明翊同样站起身,将宋泷墨轻轻搂入怀中,“你不要进明家的门。”
明家太乱太黑暗,光是内宅就有十几位姨娘,更别提他那些废物兄弟,白露到明府打理兰花时还好,但作为他的正妻进门,宋泷墨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
“怕什么?我说过我会替你报仇。”
到时想怎么横还不是她说了算?
“那也不要。”明翊执拗道,“其实……有一事我一直没说。”
屋内烛火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宋泷墨听见明翊说的那件事以后,微微睁大眼睛,“你……认真的?”
“天地可鉴。”明翊道,“自你说过秦弦的事以后,我便发誓,绝不欺瞒你。”
“所以,请你一定要回来,松烟。”
宋泷墨微微踮起脚尖,给明翊脑袋来一下,“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没有那么娇弱。”
那一下很轻,不痛,明翊却捂着头,“怎么又打我。”
“那是你该打。”
“也罢,比你在诏狱那回打得轻得多。”
宋泷墨笑出声,“你还记得那一打?”
“实在深刻,难以忘怀。”
一说到诏狱那一打,宋泷墨猛地想起,李义廉的话。
说实话,她并没有将李义廉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不相信李义廉,但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她父母的尸首究竟在何处。
李义廉的话就是在诱导她与明翊分裂,这几乎都不需要思考。
但是……她要问明翊吗?
她本来已经做好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准备,难道要因为李义廉的这句话,给明翊增添烦恼吗?
“牧云,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斟酌万分,宋泷墨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可是她的父母啊。
“你说。”
宋泷墨看着明翊,想到如今的处境,忽然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