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是雷打不动的牛奶,顾令仪弯下腰,指背轻触杯壁。
温度永远刚刚好。
收回手,正欲抱起姜砚卿送进书房睡,美人就在这时缓缓睁开眼。
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顾令仪,轻眨了眨。
清冷的眼眸覆了层薄雾,迷蒙如晨间森林中的鹿。
眨巴一下,眼眸更亮。
冷禁、无欲,可又别有一番滋味。
一瞬间,给顾令仪来了个心脏狙击,心口震荡,麻酥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直冲天灵盖。
这一幕有多么岁月静好,郁结在胸中的恼闷,就有多么的如鲠在喉。
——“在看农历的日子。”
——“时间应该会定在年底。”
顾令仪倾身,单手揽着柳腰,将美人微微提拎起,抵在沙发扶手边缘。
姜砚卿斜着的跪姿变成了正跪,腰身贴着扶手,丝滑的天鹅长颈向后弯折出漂亮弧度。
柔光描摹着她漂亮清瘦的曲线,客厅的全身镜忠实地记录着每一幕。
顾令仪并没有怜香惜玉地给姜砚卿换成坐姿,扫了眼对方的赤脚,身旁是她给她换上的软底凉拖。
就这么听话?
只可惜别有所图。
她抬眸,看到姜砚卿微蹙的眉心,感受到对方的抵触和拒绝,心中无名火烧得更旺。
“要去相夫教子,嗯?”
“拿我当小白鼠是吧?”
顾令仪两指掐着姜砚卿下巴,指尖只是稍稍陷进皮肉,可见这人是有多么消瘦。
她呼吸沉重,心疼、酸涩、委屈,几种情绪交织。
以往温润慵懒的嗓音,在这一刻变得低沉,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实验反馈,换鞋跪得不够标准,没有把我的脚捧在你的腿面好生伺候?菜不能做太好吃,最好毒死霍言。
还有你家洗衣房那个号称社恐的佣人,是不是她知道的越少,对你婚后生活越有利,所以你不愿意放出来?
姜砚卿,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多情生姿的眉眼沉沉压着,仿佛挂了两棵千年巨树,不再是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的懒散态度。
她像一只沉睡已久的老虎,乍然苏醒,亮起利爪。
无限贴近的距离,鼻尖几乎互相抵着。
炙热气息交换,说话时,薄唇几乎擦着冷美人粉润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