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灼人热度和碘酒的冰凉交织,这种矛盾又极具存在感的体感让她坐立难安,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掌心的纹路与薄茧。
她思绪不由发散,据说鸟类的体温比人类高,马尔科是不死鸟,所以才这么烫吗……
“疼吗?”
“好烫。”
马尔科:“?!”
秦青:“!!”
她顿时不觉得烫,也不觉得疼了,坐直腰板,垂目凝视着腿间的马尔科,表情肃穆,一本正经地沉声,“好疼。”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啊!!
马尔科只觉得脸上腾得一下热得厉害,把隐约的怒气烧了个精光,握住她脚踝的手像触电一样飞速弹开。
他心慌意乱地瞟了一眼秦青,却瞥见她发间露出的耳尖微微泛红,这点绯红几乎让他手足无措,那双刚刚为小鸟缝合伤口时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不受控制地轻微发颤。
他停下涂抹药水的动作,手中的棉签杆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捏成碎末,他缓了几秒,真顺着秦青心意当作没有听见那句话,重新抽出一根棉签,蘸上药水,低声道:
“抱歉,我轻一点。”
他依言放轻了力道,甚至燃起了再生之炎,令秦青惊讶的是,明明是火焰,触感却是温凉的,瞬间抚平了碘酒带来的火辣辣的刺痛。
她并不知道,若是被船上的其他人看见,平日里只用再生之炎应对重伤的马尔科,竟如此大动干戈用它治疗一个小小擦伤,恐怕都要惊掉下巴。
没有人再说话,空气中弥漫若有若无的粘稠,似有暗流涌动。
秦青被这难捱的安静弄得浑身不自在,假装忙碌地左顾右盼一阵后,终于搜肠刮肚出一个安全话题。
“那个…医疗费是多少呀?”
谈钱伤感情,但此时谈钱刚刚好,想起她兜里仅剩的贝利,她顿时心如止水,温度降下来了。
马尔科手顿了顿,头也不抬,语带调侃,“你想用钱打发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医?这可不是海贼的做派。”
秦青傻眼,还有这种说法吗?
“那怎么办?”
马尔科状似思考,笑眯眯地抬眼,“小鸟的伤势需要观察一周,这段时间你来医疗室给我当助手如何?正好可以学学怎么给它换药,你之前的绑绷带手法不太对。”
这正是她需要的急救知识!
经过小鸟这次的受伤,秦青已经意识到在海上开船不是在基建发达的城市开网约车,如今多掌握一项技能,危急时刻或许就能多一道护身符。
她用力点了点头,举起右手作敬礼状,发自内心地承诺,“我会努力当好助手的!”
马尔科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明明是看上去文雅清冷的成年女性,一些小动作却像小孩子似的。
“手。”他已经处理完她膝盖处的伤,虽然她此时垂下的左臂所在位置更方便他上药,他却故意示意要先处理她举得高高的右手。
“哦…”秦青浑然未觉有哪里不对,乖乖地将右手放下,伸了过去,这让马尔科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很快,秦青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完成,她跳下高脚凳,活动一下手脚,对马尔科医生的手艺给予万分肯定,却听“咚咚”两声,医疗室的门被敲响。
马尔科刚拉开房门,一个熟悉的飞机头脑袋就探了进来。
秦青循声望去,认出是那个叫“萨奇”的男人,他此时戴着厨师帽,腰间系着围裙,原来他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厨师。
他对上了她的视线,扬起了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到饭点了,秦青小姐,你饿不饿?”
他话音未落,更多的声音从门外涌了进来,争先恐后,此起彼伏。
“喂!别挤我!是我先来的!秦青小姐,尝尝我刚烤好的鸡腿!”
“在医疗室待着多闷啊,出来和大伙一起玩吧!”
“到底是哪个混蛋偷了我的鸡腿!!”
“……”
这些喧闹的、充满活力的声音最终化作一句无比热烈真挚的邀请——
“一起来开宴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