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毓平直的唇角有了上扬的弧度,指骨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下次要是再被欺负,用这个打回去。”
汤慈郑重拿着打火机,点头说:“知道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拿这个打人。
一杯热腾腾的雪梨红糖水下肚,小腹坠痛的感觉减轻,汤慈手脚都暖和起来,出了店门被北风一吹身体也没觉得太冷。
打火机在手中反复摩挲,汤慈凑到盛毓身边,表情严肃,“这个打火机真的要给我吗,看起来很贵。”
盛毓低眸,“给你就拿着。”
汤慈“噢”了一声,把打火机放进书包夹层,脚步走出斑马线外:“我会好好珍惜的。”
盛毓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拽回斑马线内:“先看路。”
走到公交车站,汤慈要坐的那班车正好到站,不是高峰期,车上的空余座位很多,放在平时算得上幸运的事情,此刻她却没那么开心。
庞大的公交车噗地一声自动开门,机械女声播报到站信息。
汤慈转头说:“那我走了。”
盛毓抬了抬下巴。
汤慈慢吞吞进入车厢,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上一个乘客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她顺着那条缝隙将窗户开到最大,不顾车内零星几个乘客异样的眼神,探头对着窗外还未离开的身影说:“谢谢,盛毓,谢谢你。”
盛毓站在车外,视线和她齐平,“我听得到,不用说两遍。”
汤慈指尖扒着窗框,抿唇看他。
第二遍是替小时候的自己道谢。
盛毓无奈地掀唇,敲响玻璃警示她:“马上发车了,你坐好。”
汤慈又顿顿拉上窗户。
隔着布满划痕的厚玻璃,盛毓的身影被隔绝在外,雾蒙蒙的,在深秋残阳下带着干燥的温度。
汤慈眨了眨酸涩的眼眶,没来得及点头,公交车就轰隆隆开了出去。
冷雨降了几轮,气温降至零点。
大风整日自教室窗外呼啸而过,窗外光秃秃的树枝随风摇摆不停。
学生们都换上了外套,一到下课时间,非必要没人到教室外活动。
下午课间,天色又阴沉下来,铅灰色的天空酝酿着滚滚乌云。
后门敞开方便同学进出,汤慈默默将外套的扣子扣到了顶。
周弋阳转头问盛毓:“抽吗?”
盛毓撂下笔起身。
周弋阳一摸口袋,挑眉:“毓哥,你带火没?”
盛毓掀眸:“下楼买。”
周弋阳点点头,抬脚要走,看到汤慈从书包的夹层中摸出一个银质的打火机,犹犹豫豫地朝他们递来。
盛毓没要:“不是说给你了,自己收着。”
汤慈说哦,听话地将打火机又放回了书包,还拉上了拉链。
周弋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盛毓经常带在身上的银质打火机,语气不可置信:“你把打火机送汤慈了?!这不是你——”
“走了。”
他话没说完,被盛毓拍在肩膀上的动作打断。
周弋阳咽下后半句话,在汤慈懵懂的目光中跟着盛毓出了教室。
刚下楼梯,周弋阳就再也忍不住:“你把你妈的遗物送汤慈,别告诉我就是送着玩。”
盛毓侧目瞥了他一眼,语气松散:“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