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玩哪个?”盛毓捞起她的书包,挂在肩上。
汤慈站起来亦步亦趋跟着:“摩天轮吧。”
两人只排了十分钟的队,就上了摩天轮狭小的轿厢。
机器启动,铁皮盒子摇摇晃晃升空,两人的膝盖也随上升的动作缓慢摩擦着。
汤慈转头去看小窗外的天空,微不可查地朝后挪了挪。
机器齿轮蓦然卡顿,轿厢随之晃动了一瞬,汤慈身形摇晃,朝盛毓歪了过去。
盛毓握住了她的腰,却没能阻挡她压下来的动作。
漆黑的瞳孔在眼前骤然放大,唇间随之感受到柔软的触感,汤慈意识到是什么之后,浑身颤栗着退缩,后颈却被盛毓有力的掌心握住,保持着一个呼吸可闻的距离。
心脏杂乱无章地撞击胸壁,汤慈自己也不相信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盛毓却相信了她的辩驳,微凉的指尖在她凸起的颈骨上捻了捻,声音低了下去:“我是故意的。”
“……什么?”
汤慈大脑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地问。
按在后颈上的手指沿着她的脖颈滑动到下颌,最后探进了她的唇缝。
“汤慈,我确实是个坏人。”
盛毓说着松开了指尖,薄唇又贴了上来。
唇间传出细微的啧啧水声,汤慈微张着嘴巴任由他为非作歹,手脚僵着,呼吸也忘了。
轿厢升至高空又再慢慢下坠,盛毓终于松开她,轻拍着她高热的脸颊说:“乖,呼吸。”
汤慈听话地吸气,凛冽的风灌入鼻腔,让她头脑瞬间清醒。
水红微肿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她后知后觉发现攥紧的手心早已汗津津,脊椎连着后背酥麻一片。
原来这就是接吻。
好似做了一场手术,身体被短暂麻痹,醒来是劫后余生般的惊心动魄。
轿厢到达目的地,汤慈回过神,下来时脚软趔趄,腰被紧随其后的盛毓搂住,带着她出了围栏。
日光斜斜照着,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园区内的音乐不知疲倦地响着,玩闹的嘈杂声一阵接着一阵。
汤慈和盛毓站在围栏外,谁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盛毓撑着栏杆,将她半圈在怀里,目光却看着一旁的过山车。
过山车带着强风呼啸而过,没能降低她耳畔的热度,汤慈低着眼睛说:“没关系的。”
接下来整个下午,玩了什么,喝了什么,汤慈都仿若神游,什么都记不得,只跟在盛毓身后不停的排队,上车,下车。
等到暮色四合时分,他们才结束刷副本一样的行为。
湖边的烟花表演即将开始,湖沿围满了游客,盛毓带着她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空余座位。
没有牵手,盛毓每隔几秒就要回头确认她的位置。
汤慈只好跟上前紧紧贴着他的手臂,走动间,她的手腕不时擦过盛毓的指尖,电流噼啪从相贴的皮肤炸开,又蔓延到四肢百骸。
大脑因为这股细小电流当即罢工,汤慈讷讷跟着他一步步走,直到听到盛毓和她说话。
“你去坐那边。”
汤慈“嗯?”了一声回过神,看到两步外的台阶上还空着一个位置,前面就是石阶围起的的湖面,是绝佳的烟花观赏位。
“可是只能坐一个人。”
盛毓点头:“你去坐。”
汤慈还想说什么,抬头看到他的脸,蓦地哽住。
盛毓的脸色在黑沉沉的湖水映照下森然冷白,眉毛沉沉压下来。
汤慈想起他在自己家留宿的那晚,面对盛满水的浴缸,盛毓当时也是这副丢了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