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宏看出她的防备,笑了笑,阖上车门,走到她跟前:“盛毓现在是不是忙得焦头烂额?”
汤慈顿了一下,意识到盛毓这次遭遇的危机全出自他之手,声音压了下来,戒备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是他老子,当然是想帮他。”盛宏冷笑:“可惜我这个儿子冥顽不灵,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他女朋友聊聊了。”
汤慈双手攒成拳,朝后退了一步:“既然你跟盛毓聊不通,那你找我也是一样。”
“年轻人,你们现在态度这么坚决,那是因为还没遇上大事,”盛宏语气轻蔑:“要是云栖遇上灭顶的风浪,你觉得盛毓还会不会选择你这个对她毫无帮助的人。”
汤慈心口一凛,理了理稍乱的呼吸才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现在盛毓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和黎家联姻,云栖和盛家都能得到投资,现在发生的事两天之内就能平息。”盛宏眉眼不屑地抬起,将汤慈上下打量了一番:“另一个就是继续和你在一起,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云栖的风波不仅不会停,我还会让它愈演愈烈。”
“你觉得他该怎么选?”盛宏觑着她,指尖在裤缝上点了点:“或者你帮他做这个选择。”
汤慈脸上温度褪去,指甲无意识掐在掌心:“我没有资格替他做选择。”
“可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盛宏笑了笑:“高考那次你不是已经做出正确选择了吗。”
汤慈愕然睁大双眼。
“不想拖累他就继续做个聪明人。”盛宏说完没再理会她,上了车吩咐司机离开。
盛宏的声音又低又冷,如蛇吐信,叫汤慈听得心惊胆战,看着SUV就开出了街角,她的双手也没能回温。
冷意包裹全身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后,汤慈随便吃了晚饭洗过澡,就躲进温暖的床铺。
可即便是这样,她的手脚还是一片冰凉。
卧室落地窗外的天幕从深蓝变成浓黑,星星点点的霓虹散落其中,几乎要被吞噬干净。
汤慈恍惚间又回到了高考后的那个夏天,燥热天气,蝉鸣不止,她的身上却和现在一样始终积攒不到温度。
半睡半醒间,背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动静,汤慈困倦地抬了抬眼皮,等身后的人将手臂环在她的腰腹,她才彻底醒来。
她才动了动胳膊,盛毓低沉的声音就从头顶响起:“没睡着?”
她摇了摇头,手肘撑着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盛毓没急着躺下来,支着手肘垂眸看她,嗓音隐约带笑:“——还是说专门等我回家?”
汤慈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闷声问:“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吗?”
盛毓眉心微拢,搭在她腰侧的掌心轻拍了拍:“快了。”
“快了是多久啊?”她追问。
“想帮老公解决?”盛毓喉咙滚出声低笑。
“可以吗?”汤慈眨了眨眼睛:“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盛毓收起轻佻的表情:“你没必要想这个,这事我能解决。”
“即便是帮不上忙,”汤慈顿了顿,哽着嗓音说:“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盛毓眼睛瞬间眯了起来,握着她的下颌轻抬:“盛宏找你了?”
眉心重重一跳,汤慈惊讶于他的敏锐,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
“再碰见就让他滚。”盛毓明显生气了,锋利的眉毛紧紧蹙着,警告似地对她说:“以后不准再听他说一句废话。”
“可……”
“可什么?”盛毓熠黑的瞳孔紧盯着她:“你想听他的建议,像之前一样离开我,好成全我是吧。”
他的话音刚落,汤慈的唇瓣瞬间抿紧。
混乱了一天的大脑,在这一刻才有了一丝清明。
不管怎么样,这次她不想和盛毓分开。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握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直至到了疼的地步。
盛毓眸光彻底冷下来,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汤慈,我应该还没跟你说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不可能再放你离开。”
不等汤慈再说话,盛毓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揉了把她的脑袋:“现在先睡觉。”
汤慈听着他胸膛内传来的有力的心跳,惴惴不安的情绪奇异地缓和下来,在他怀里嗯了一声,抬手回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