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跟他的气质不太搭?”
汤慈点头。
“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后来有一次我就问他为什么想开酒店。”容月缓缓说道:“他当时愣了一会儿,说酒店几乎每晚都有亮着的灯,感觉很热闹,像家一样。”
久远的记忆忽然轰隆隆闯入脑海,汤慈恍惚记起自己曾说过类似的话。
“希望你做能遇到很多人的,热闹的,有人情味的,像家一样的工作。”
那不过是十几岁的她说的一句空话,盛毓居然当真了。
容月吃了一口沙拉,忽地想起什么:“小慈,你大学是在首都念的吗?”
汤慈点了点头:“是啊。”
“怪不得。”容月摇头笑道:“小毓原本是准备把国内的酒店地址定在首都的,后来又临时改到南岭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为了公司考虑,毕竟南岭是旅游大省,后来才发现他可能是想见你。”
汤慈忘了喝水的动作,顿顿问:“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小毓做事喜欢亲力亲为,合作的公司都是一家家仔细研究过的,”容月说:“选酒店地址那段时间他天天在公司加班,我去给他送夜宵,看到他桌上放着的国内设计公司的资料。”
“摆在最上面的就是简川设计事务所,他把你的名字单独圈出来了。”
这家会所除了餐厅,还配有设施齐全的娱乐场所,吃完饭,除了容月有工作先行离开,其他人通通留下唱歌打牌。
汤慈自容月那番话后,情绪就有些低落,时不时就要朝盛毓所在的位置看一眼,像是在确认他还在不在。
席间热闹非凡,来的朋友众多,盛毓才喝完酒,又被叫去牌桌。
汤慈也被人拉去玩游戏,游戏中不小心打翻了一些果汁在手上,于是起身卫生间洗手。
从卫生间出来时,她看到盛毓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站在走廊等她。
“是不是累了?”等她走近,盛毓揉了把她的发顶。
汤慈耷拉着眉眼摇头,忽然在嘈杂声中说了声“谢谢”。
盛毓失笑:“好端端的谢什么?”
谢谢你回来找我。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汤慈喉咙哽了哽,不顾走廊来回路过的行人,倾身抱住了他,闷闷地说:“反正就是谢谢你。”
盛毓短促地笑了声,下颌压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在这儿说情话很怪,回家吧。”
“你朋友都还没走呢。”汤慈在他怀中扬起脸,眼睛亮亮的。
盛毓看着她满含期冀的眼睛,心口蓦地软了:“别管他们,你想我们就走。”
坐上车,汤慈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她为了一己私欲将庆功宴的主人拐回了家。
盛毓却丝毫没有将朋友撂下的负罪感,将手机调成静音,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指尖随意地把玩她的手腕。
车开到小区门外,汤慈让代驾司机在花店门前停车,她去取给盛毓订的一束淡紫色剑兰。
盛毓看她抱着花重新进入车厢,眉心皱了下:“所以上次那束花是你买给我的?”
想到那会儿盛毓还在误会中,汤慈舌头打了个架:“是,是啊…”
想到之前那束被丢在角落直至枯萎的花,盛毓啧了声:“以后这种事直接告诉我。”
“好的。”汤慈乖乖点头。
回到家窗外天幕已经暗下来,盛毓在手机上叫了餐,趁送餐的空档去洗澡。
汤慈闻了闻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淡淡的酒气,于是也准备去洗一个。
从衣柜里拿睡衣时,她的余光掠过被她塞在角落的纸袋,犹豫了半晌,她红着指尖将里面的内衣拿了出来。
洗完澡后,汤慈拿着那一小团布料,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研究明白怎么穿。
穿衣镜被雾气覆盖,她伸手抹了抹,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浑身腾地红到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