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结束之后,很快来到约定好的那天,那天是周六,排球社是有例行部活,我估算着时间向监督和队长都请了下午的假,等在一家点评榜上还算不错的咖啡店。
因为字据还没销毁,冷战没算结束,所以我也选择绕弯路给小岩发了地址信息,顺带拍了店里的招牌拉花拿铁让他们眼馋。我特意让咖啡师小姐姐给我画的是很可爱的玫瑰花,不过担心暗示意味太明显,我给小岩发的是被我拿勺子刮花了一点的版本。
不过图片发过去好一会也没有已读的标识,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在来的路上?毕竟从宫城到稻荷崎这边就算坐新干线也要花费几个小时,我没放在心上,正好这个时候咖啡店新出炉了一批面包,我决定综合一下及川他们和我的口味选几只尝尝,要是有好吃的再推荐。
高一入学不久,伊琳娜就已经建议我规律饮食,为以后加入国青队做准备,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严格控制体重,既不能过轻也不能太重,什么水煮西兰花和古怪蔬菜汁都是常态,更别提发现我体力不足的缺点后,暑假被拉去做的魔鬼集训。
所以现在稍微放松一点之后,对于能吃到的每一口味道正常的食品,我都抱有无限的感恩之心——感谢你们被制作出来,感谢你们能被我品尝,感谢你们不是生菜西兰花鸡胸肉的味道。感恩。
不过我左等右等,连我仔细品尝的高热量炸弹之厚蛋挞都被我连同脆皮一起吃掉之后,小岩还是没有发来信息,我点开手机,发现信息还是未读状态,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难道是在车上睡着了?
要不再等等吧,我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不敢再点一批新的面包,今天的热量完全大大大超标,晚上又得跑一小时跑步机了,可恶。
老实说,我并不算很有耐心的那类人,这一点在排球相关的事情上尤为明显。可能是拜某位的基因污染,虽然妈妈是温和主义,但我被纠正到现在,依然是和研磨相性完全不和的偏激赌博派。虽然我基本都很幸运,都能赌赢就是了,嘻嘻。
我托着下巴看着玻璃窗外,行人来来回回,因为无聊,我突然想到一些北川第一的事情。想起那个时候还没被木下教练和信子学姐的双buff度化,加上当时的二传选手跟不上我的节奏,于是勃然大怒无数次。
在排球的事情上我一直很认真,所以生气时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刻薄,在我气走三位二传——甚至其中还包括一位初二的学姐之后,一直作壁上观的木下教练终于坐不住,试图阻止这种即将让北川第一所有二传手都被气跑的可怕趋势。
“不是你的错,你很强,但排球加上自由人是七个人的运动,没有二传手我们开不了比赛,所以,这几天去男子组玩一下调节调节心情吧?
“我没办法违心地对你说出,请停下脚步,等一等她们这样的话,这对你而言并不公平。
“所以先去和可以跟得上你的朋友们一起玩吧,不过去那边的话如果跟不上,不要难过,更不许生气。
“我会让他们努力跟上你,要有耐心哦,一个完美的主攻手,最不应该缺失的就是耐心。”
然后,我遇到了及川彻。
好吧,勉强可以称呼一句「命运の相遇」。
木下教练努力想灌输给我的,我反而是在及川彻身上学习到了,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觉得他是很冷静又耐心的二传,出乎意料的不需要任何磨合,我都可以接到很舒服的球。
完全是我梦想中的二传手。
备受菜比二传折磨的我几乎是扣下第一个扣球的时候就忍不住要哭了,但我非常努力地憋到第一小局结束才开始掉眼泪,牢牢握着现在看完全是被吓到的及川彻的手,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姐姐、妹妹也行。
“诶?是什么意思?”还没完全变成不着调大魔王的及川彻很惊愕地瞪大眼睛,递来的纸巾顿在半空中,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递给我。
我发出了某纸牌游戏BGM一样的声音:“是说您的传球传得太好了呜呜……我很需要您这样的二传,如果您有姊姊或者妹妹请务必让她也来试试做二传手好吗?”
因为实在激动,所以说话语无伦次,没有丝毫逻辑性,最后得到反应过来的及川“很抱歉我是独生子哦”这样的回答,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我感觉世界已然毁灭。
所有人的共识:好二传很难找,契合主攻手的好二传更是难上加难,于是处在希望之后又失望的崩溃边缘的我,发出了完全精神错乱状态下才能发出的询问——
“那么您可以来打女排吗?”
当时及川彻的表情大概是→0。0?
——然后这话刚说完我就被突然出现的信子学姐一巴掌捂住了嘴,被按着向身为初二学长的及川彻道歉。
此人后来回忆时,不仅津津有味地复述了一遍我被摁头乖乖道歉的全过程,还发表了“太少见了,能看到信子那样气急败坏的表情呢”的感慨。
而我:“变态。”得到了小岩的高度认可。
已经进化为不着调大魔王的某位一边眼泪汪汪,一边大声控诉我当年明明心心念念要把他拐回去做自己的二传,现在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非常吵闹,非常悲惨的假哭,搞得我好像是什么负心的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