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输了,并非你侥幸。”
但谢桥婴对于目前实力并没有什么实感,只当他是在说场面话,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俩人相顾无言。
直到漏出几声压抑的咳嗽,她才抬眼看去。
室内光线昏暗,他整个人落在阴影中,以至于刚才没注意到几近苍白的嘴唇。
失血过多。
脑中蓦然浮现出四个字。
“师兄,给我看看吧,”她的语气几近诱哄,“反正你又不是没在我面前受过伤。”
他眼睫一颤,慢吞吞挽起衣袖,伸出受伤的那只手,掌心朝上。
谢桥婴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洁白如玉的小臂上,腕间赫然横着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虽止了血,但仍能窥见深红的肉,显得触目惊心。唯一庆幸的是割得偏了些,并没伤及要害。
她失声道:“你……怎么没包扎?!医修真的医了么?”
“是我说,只需止血,不必包扎的。”
“……”
谢桥婴盯着他半晌,实在没理解这人脑回路。都豁出这么大一个口子,不包扎是想留疤做纪念么?这么折腾身体到底图什么?
“我去拿纱布给你包扎吧。”
辛望弈没说话,似是默认了。
待谢桥婴拿着伤药纱布过来时,他才终于转过了头,目光淡然地看着她为自己上药。
这时,他注意到谢桥婴的脖颈上有一点不易察觉的伤口。
他愣住了。
那位置与他留在周行水的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连伤口大小也如出一辙。
联想起周行水当时运筹帷幄般的语气,他瞬间猜出了八九分,心底一沉。
连魂蛊。
只有极其重要和信任的人之间才会用到的。
纱布仔细缠好后打了个小结,谢桥婴呼了口气:“好啦。”
辛望弈正欲说什么,却被她抢先一步打断。
“看完师兄你,我还得去看下周行水,”她站起身,加重了语气,“伤药和纱布我放在桌上,每天一定要记得换。”
他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神色如常:“好。”
谢桥婴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掩上门,潇洒御剑而去。
周行水打开门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谢桥婴则笑得阴恻恻的,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拉长语气问道:“周师兄——不欢迎我么?”
“哈哈怎么会……”周行水勉强笑了一下,侧身让她进去。
喝着刚沏的茶,吃着刚出锅的点心,谢桥婴满足地眯起了眼,这才懒洋洋看向坐立不安的那人。
“你伤怎么样?”
说到这个周行水就来劲了,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哎哟,这个肩疼得很呐,背也好像快碎了,尤其是这个脖子,还被人捅了……”
“得了吧你,要真算得上捅你现在也不在这了,”谢桥婴懒得和他扯皮,单刀直入道,“周行水,我问你,你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对方一下噤声。
“我猜一猜,”她笑眯眯地盯着,“本来以为有了连魂蛊你能安分点,但即使是性命攸关,你也要知情不报,甚至激怒辛望弈,不惜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