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吞噬共鸣!”
老书记生惊呼,“这湖是‘静音核心’,能吸收一切携带记忆能量的声音波段!”
话音未落,四壁石门轰然闭合,八名身穿素袍的身影从暗处走出。
他们面容模糊,脖颈缠绕银线,直连脑后一枚晶石装置。
为首者摘下面具,竟是当朝礼部尚书裴文渊??三年前宣布退隐修道的“贤臣”
。
“阿启大人,久违了。”
裴文渊微笑,“您以为毁了一座钟,就能终结秩序?可人类需要宁静,需要统一,需要不必追问的安稳。
言语太多,只会带来混乱。”
“所以你们要让所有人变成哑巴?”
阿启冷视,“连哭都不准哭?”
“不是不准。”
裴文渊摇头,“是我们替他们哭了,替他们想了,替他们决定了什么是值得记住的。
这才是真正的仁政。”
“荒谬!”
陈九娘怒斥,“没有记忆的民族,不过是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也能耕种、纳税、打仗。”
裴文渊淡淡道,“而且更加顺从。”
说罢,他抬手轻敲银线,整座镜湖骤然沸腾!
灰烬粉末腾空而起,凝聚成一道旋转的文字龙卷,其中夹杂无数微弱呼喊:“救我……我想起来了……妈妈……不要删掉我……”
那是千万被抹除记忆的灵魂碎片,在做最后挣扎。
阿启知道,若不能打破这静音核心,不仅《草芥录》将彻底失效,连已觉醒者的记忆也会逐步瓦解。
他猛然撕开衣襟,将遗书贴于胸前,高声朗读那段曾唤醒千人的誓言:
>“不要为任何人牺牲。
>尤其不要为‘应该’二字死去。
>活着,本身就是反抗。”
声音落下,蝴蝶铃依旧沉默。
他又取出阿念儿时写的一页日记,念道:“我娘说,想念妹妹不是罪。”
再念老农回忆母亲藏儿地窖的段落,再念老兵托付“替我看看春天”
。
一字一句,皆出自平凡之口,承载真实之痛。
然而镜湖纹丝不动。
“没用的。”
裴文渊冷笑,“你们的声音太弱,抵不过国家机器的静默洪流。”
就在此刻,阿念突然冲上前,咬破手指,在桑皮纸上写下四个血字:
**我还记得。
**
他将纸投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