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脸上还带著憋不住的笑意。
“夫人。”她屈膝行了一礼。
姬昭寧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她肯认输了?”
“回夫人,那位小祖宗总算是『病癒了。”风铃绘声绘色地將刚才李无忧在院子里打拳证明自己“康復”的滑稽场面学了一遍,一边说,一边自己都笑得肩膀发抖,“您是没瞧见,她那样子,比府里的护院还有精神呢!孙大夫的药,还真是管用。”
念幽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补充了一句:“孙大夫开的,本就是寻常的清火安神汤,除了苦些,喝了对身子也无甚坏处。”
姬昭寧从书中抬起头,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由她去吧。让安儿从明日开始多在府中逛逛,给小丫头製造下一步的机会。”
“是,夫人。”风铃应道。
深夜,西苑。
李无忧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似乎还残留著那可怕的药味。装病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她並未气馁。
『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她从床上坐起,借著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著铜镜里自己模糊的身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起了秦安那双总是带著笑意的桃眼。
『不就是个好色的紈絝子弟吗?本公主还不信,拿捏不了你!
“唔!”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苦涩、酸腐、甚至带著点土腥味的味道,瞬间在她的口腔里爆炸开来。
那味道,比她吃过的最苦的草根还要苦上一万倍!
她差点当场就吐出来,但风铃已经眼疾手快地递上了一颗蜜饯。
“姑娘,快,含著这个压一压。”
李无-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把蜜饯塞进嘴里。那股甜腻的味道,总算將那恐怖的苦味冲淡了一些。
“好……好苦……”她眼泪汪汪地控诉。这次的眼泪,可不是用薑片抹出来的了。
“良药苦口嘛。”风铃笑眯眯地又舀起了一勺,“来,姑娘,我们继续。”
那一刻,李无忧看著风铃脸上那甜美的笑容,第一次觉得,这个笑容的背后,可能藏著一个魔鬼。
一碗药,足足餵了半个时辰。
在风铃“爱”的注视下,她只能捏著鼻子,將那碗苦得怀疑人生的药汤,一口一口地灌了下去。药汁滑过喉咙,那股苦涩的味道直衝天灵盖,让她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等她喝完最后一口,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了。她感觉自己的味觉已经完全失灵了,嘴里除了苦味,再也尝不出任何味道。
风-铃体贴地为她擦了擦嘴,扶她躺好,盖上被子:“好了,姑娘,您好好休息。晚些时候,奴婢再给您把药端来。”
『还……还有?
李无忧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风铃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解释道:“孙大夫说了,这药得一日三次,连服三日,方能见效。”
“轰——”
李无忧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日三次,连服三日……那不就是九碗?!
她眼前一黑,几乎要真的“病”晕过去。
第二天,当李无忧还在为嘴里残留的苦味而怀疑人生时,风铃又端著一模一样的药碗,准时出现在了她的床前。
“李姑娘,该喝药了。”风铃的笑容,在她看来,简直如同恶魔的微笑。
“我……我觉得我已经好多了……”李无忧的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
“那可不行。”风铃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孙大夫说了,这病最忌讳反覆。药要喝足一个疗程,才能断根。夫人特意吩咐了,今天的药量要加倍,这样才能好得更快。”
加……加倍?
李无忧看著那个比昨天似乎还大了一圈的药碗,眼前一黑,差点真的晕过去。
到了第三天,李无忧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