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危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空。
他的唇舌干涩,半天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她干脆撒谎撒到胡编乱造的程度了。
看她气愤的模样,不是他的目的吗?
为什么,他霍然觉得自己四肢百骸的力气都被抽干,像是一具笨重的傀儡,失去了丝线的牵引后,每迈一步,就要轰然倒下。
他觉得他的心脏里、脑海里、四肢和五脏六腑里,都有声音在告诉他。
你做错了——
为什么?
他是怎么了。
怎么会如此的,难过?
云临泱看他怔住的模样,明明还在平复心绪,却蓦然升起一种自己话太重了的感觉。
但只是一瞬,她就否决掉自己的想法。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一点都不想修改或者解释。
如果他真想告诉别人她是什么借尸还魂的怪物,就随便他去好了。
她不在乎。
又不是没死过。
云临泱掀起被子,放话让渡危滚。
她的心不困,还全是怒火,但她的身体困了,需要睡觉。
渡危的指甲陷入掌心中,拳头握起又放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外走。
等走到门口,准备关门时,他倏地想起——
这是他的房间。
他抿了抿唇,又走回来,气势不足道:“这是我的床,要走你走。”
云临泱觉得他不知好歹,感觉身体也不困了,掀开被子起身,吼道:“不想滚就跟我打一架,来,看看你是不是个废物!”
渡危思索一会,问道:“赢了的人留下?”
“放心,我从来没输过。”云临泱说,“你怎么样都得滚。”
-
渡危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她一起站在屋顶上比试。
他握着手里的黑剑,看向对面在朝玄流冰晶发脾气的云临泱。
云临泱强行从渡危手里夺过玄流冰晶,但不论她怎么注入灵力、骂它、摔它,它都不为所动。
完全没办法像下午一样变成灵器!
夜色正浓,树影婆娑,琉璃簪在屋檐上的树影里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云临泱觉得它像是在嘲讽她,又开始对它进行辱骂。
“一动不动的,还不如路边的石头。”
“奇丑无比,不知道是谁给你雕成这样的,垃圾。”
“你和渡危一样,是个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