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这样回过身去,却听时渊序失神地呢喃道,“一个人的偏心,却能让本不该存在的存在,还真是浩大的工程。”
他不懂湛衾墨这么一番话是何故,只觉得这番话很有深意。
“所以有的时候,不能怪有的人太贪心。”湛衾墨缓缓地说,“一个人可以偏心如此,便做不到别无所求,因为他已经给出的有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要贪图的,自然也很多很多。”
可凤眼那么暗暗地注视着时渊序,就像是等待着他的回应。
“我说过我可以还你。”时渊序忽然开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抬眼,下垂眼清澈而分明地注视着他。
虽然这人总是讲究回报,但他知道自己欠对方的。
包括上次夜游船事故后,也是对方将自己从江里带上岸,还有作为小绒球被暗网盯上带来的一堆糟心事。
他不知道对方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但自己总不能欠着。
湛衾墨扬了扬眉,眸色幽暗了几分,薄削的唇透着几点戏谑。
“也不是不可以,要想还我——不如我们继续地下室做的事情?”
时渊序顿时面红耳赤得很,随即又咬牙切齿。
够了,他当时是为了激他,才不是真的要做那种事!
况且,明明是这男人动了手!
可湛衾墨随即目光向前,手指放回方向盘上,“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不过看你的反应,似乎时先生并不是信守承诺的人。”
时渊序语噎。
好一番贼喊捉贼的戏码。
对方不是明明知道他只是试探吗?
既然只是试探,何谈承诺?
有的时候他怀疑湛衾墨是故意的,可对方不动声色的模样提醒他,对方对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他没必要大惊小怪,对方可一向淡定得很。
可这么想着,他隐隐地回想起那天对方将他压在身下,眼底的那一抹异样。
浓郁粘稠得令人窒息,像是牢牢控住猎物那般,透着一种病态般的掌控欲。
再想起自己跌入长河的那一霎,对方义无反顾地将他揽进冰冷的胸膛里。
不过,一个对他身体没有兴趣的人,会做到这种地步么?
啧,这么说的话,这男人对自己还真狠。
于是时渊序半是忐忑半是疑惑地捏着这朵红玫瑰,坐在副驾驶里,任凭着某位湛教授把他载回家。
——
湛衾墨就这么送他到了自己在第三区的府邸,这是一片静谧的富人区,此时正值傍晚,车直接越过干净整洁的街道停在古典气息的别墅前。
此时张阿姨正在庭院里给盛放的雏菊浇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光脑别在耳旁跟老闺蜜嘀嘀咕咕着老同学的八卦,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远处一阵疾驰声。抬眼望去,原来是隔壁湛教授下班开车回家,穿着西装的高挺男人踩上道路,便向前走去。
张阿姨瞥一眼这男人便觉得赏心悦目得很,但也知趣地挪开目光,对方气场太冷漠逼人,一般人也不敢上前直接打招呼。
可随即,副驾驶下来了一个帅气的大男孩。
张阿姨定睛一看,随即眼神定了定。
哎呀,这米色皮肤,这黑色碎发,这肌肉紧绷的狼狗气息……这不是某个“偶尔”出入湛衾墨府邸的大男孩么?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间接”看到对方曾经穿着湛衾墨的同一套衣服……
此时张阿姨那颗八卦的心更加是悬着了,难怪邻里邻外介绍对象跟湛教授都叫天天不应啊,莫非,这两位是……
此时湛教授虽然目光向前走出了车外,可大男孩一落脚在地上,他的目光就顺势过到了对方身上。
“你专门跑一趟就为了接我到你家里?”大男孩时渊序跟上来,语带挑衅地问。
湛衾墨神色淡淡:“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