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句,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感同身受过。”
“……”
“第八句,虽然我贪婪,但是如果要的东西始终得不到,我也可以学会放手。”
时渊序刚才忽然陷入了迟疑,有几分愣神。
“那七年我确实忘记了先生,所以一去不复返”
“虽然我贪婪,但是如果要的东西始终得不到,我也可以学会放手”
……
最后一句——
“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万一真的是真话?
他已经成了固执己见的死小孩,一旦触碰到最软肋的伤疤,就会紧攥不放。
这三句话之外的话他甚至都可以不在意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只在乎这些话的真与假。
心思诡秘,凉薄冷情的男人,除了让他本就惴惴不安的心再煎炸火烤一遍,就再也没有别的能耐了是吧?
倘若接下来都是谎话——他又该如何呢?
只要三句有一句话成了真,他就永远矗立在寒风雪夜当中,永远捂不热那早已冻僵了的心。
只能抱着被一地碎玻璃片刺中心脏的破旧内心舔舐到天明吗?
湛衾墨……
既然你说要我做你的伴侣。
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伤害我?
他甚至不想再听下去。
此时湛衾墨暗暗地觑着时渊序的一举一动,就如恶鬼在阴影里刀口舔血,大男孩那强压不适的疼痛神情无疑佐证了,男孩实在是太在乎男人是否真的不在乎自己,提心吊胆甚至疲惫到的连剩下的对话都没有任何心力听完。
“还有么?”时渊序此时疲惫地直起身,他目光有几分失焦,但还是故作得体的笑道,“真难为你,说句实话都不容易,还要赔九句谎话来折磨我。”
他很累。
原来如此在乎一个冷清凉薄的人,就是五脏肺腑连带着心肝肺捆绑着重重的锁链,被扔进无尽的大海中无尽的下沉。
再也看不到光,再也摸不到底,再也……
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似的,连抓握住的,都不过是海底的虚影。
“还有最后一句。”
时渊序胸口一坠,他恨透自己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九句话,更是恨透自己已经把男人的话一字一句刻在心间。
“我走了。”
他不能忍受……
再次被他玩弄于鼓掌。
再次被他的冷漠伤害。
此时他背过身来,企图转身让身旁的嘈杂喧嚣吞没自己,这样他就不必被男人那一字一句再伤到自己的心间。
可此时他正踏出一步,湛衾墨那靡丽低缓的声音却继续缓缓道。
“第十句,我确实很爱时先生。”
时渊序此时脑海如雷击,此时沉重的后脊都连带着绷紧,那弯钩似的眼此时瞪大了几分。
互相矛盾的答案必有一真。
他震颤地抬眼,那喉咙艰涩地滚动,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