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表达的只是,我真的喜欢翡泊斯。”
“所以真诚地希望得到你的答应。”
维森在那个沉默的瞬间想了很多。
但最后他觉得,最好的,就是真心换真心。
毕竟他和高高在上的虫王阁下,并非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并非谁没反驳谁就成了输家。
他们身份不同,担忧不同,但在此刻,他们牵挂的,是同一只虫。
听完维森真心实意的话,撒茨倒反而褪去了笑意,褪去了假装出的单纯无辜,露出他真实的,带着锋芒的一面。
眼里不再像刚刚那样虚假,反而带上了些许真实。
倒慢慢和维森想象中的虫王模样叠合。
“我并不喜欢你。”撒茨格外直白地说,他的眼神变得冷漠。
“你从荒星被发现,没有接受高级雄虫的独属教导课,所以你并不明白你安抚翡泊斯后代表了什么。”
维森隐隐察觉到了接下撒茨要讲的话是极其重要的,他所不知道的。
他甚至已经感到了隐隐的心慌,他握紧了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面上装作不慌不忙地问:“代表了什么?”
“你属于SS级以上级别的雄虫,甚至超出SS级颇多,他被你安抚过后,精神海就会被标记,从此再也不能接受别虫的安抚。而一旦太久没有接受你的安抚,他的精神暴动便会加倍地反噬他,直到本体被耗尽死亡。”
维森翻遍了虫族的书都没有翻过这个记录,不然他当时也不至于担心翡泊斯的离开,但撒茨的表情也不似作假。
不过不管如何,他松了口气,并不是他所担心的坏消息:“这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安抚他,他也只能留在我身边。”
撒茨听见他的话,却冷笑。
他的声音提高,带上了怒火:“是吗?!那为什么蛋会因为安抚方精神力不足停滞生长?为什么他会因为精神力暴动差点死在异兽王爪下?”
“为什么这次回来后他要申请退任?”
“为什么不能对他负责一点?”
接二连三的质问劈头袭来,把措手不及的维森砸得“头破血流”。
“啪。”
骤然失去控制的精神力波动外显到把周围无辜的易碎物品砸了个稀烂,一连串的东西破碎声响起,却拉不回维森的注意。
他脸色惨白的坐在那,甚至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指甲扎进肉里,鲜血流出,他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看着撒茨张张合合的嘴唇,声音从他的耳朵飘过,他却无法理解它们的意思了,于是它们在他的脑中循环徘徊。
心却在它们的循环中不断收紧,直至疼痛。
在这个瞬间他想到了,翡泊斯要去战场前的那段时间,他们在吵架,又很忙,为数不多的时间被他用来冷战,所以连安抚都少了许多。
难怪……
他想到了有一次翡泊斯和他说他不舒服,他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甚至以为那只是翡泊斯希望他不要再和他吵架的小把戏,他还阴阳怪气了他,翡泊斯便也没有开口。
他并不知道他有了蛋……
比知道有蛋的喜悦先袭来的,是无法表述的,剧烈的恐慌和后怕。
那些不起眼的小事被他遗忘,现在变成了密密麻麻扎向他的刀。
所以蛋因为他的安抚不够,停滞了生长,又抢夺着翡泊斯的精神力,才导致翡泊斯那击没有命中吗……
维森想到了他看见的实况,那是午夜梦回他一回想就会心悸颤抖的画面。
翡泊斯奋力一击却落空了,最后不得不耗费绝大部分的精神力,差点与异兽王同归于尽。
他明明应该会中的,明明不应该落到后来毫无生机的地步的……
他又想到,翡泊斯醒来之后,却没有对他说过或抱怨过其中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