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凝成奇异图案??竟是一条盘踞的龙,龙头朝下,龙尾指向北方。
他盯着那烟纹,轻声道:“原来如此。
‘魇’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换了宿主。”
窗外,乌云密布,雷声隐隐。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林醒一路北行。
他不再急于寻找心渊镜,而是刻意放慢脚步,观察沿途百姓生活。
他发现,越是贫苦之地,人心中的怨念越重,而那些地方,往往会出现莫名的“梦疫”
??整村整寨的人同时做同一个噩梦,醒来后精神失常,甚至自相残杀。
“‘魇’在借人心滋长。”
他在笔记中写道,“它不再依赖单一宿主,而是化作无形之潮,渗透世间。”
这一日,他来到边陲小镇“黑水集”
。
此处毗邻荒漠,常年黄沙蔽日,民风彪悍。
镇中心有座破庙,供奉的不是佛道神仙,而是一尊无面石像,据说已有三百余年历史。
林醒踏入庙门时,正逢午夜子时。
庙内无人,唯有一盏油灯摇曳。
他走近石像,忽觉心头一悸。
那石像虽无五官,却给他一种强烈的感觉??它在“看”
自己。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石像胸膛。
刹那间,天地旋转。
他置身于一片灰茫茫的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破碎画面:有人持刀弑父,有人焚屋杀妻,有孩童哭喊着被烈火吞噬……每一幕都充满极致的痛苦与绝望。
“欢迎回来。”
一个声音响起,温和,熟悉,竟与他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林醒猛地转身,只见另一个“林醒”
站在不远处,完好无损,双臂健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你是谁?”
“我是你啊。”
对方摊手,“或者说,是你不愿承认的那一部分。
你以为斩断手臂、远离过往就能摆脱我?可只要有痛苦存在,我就永远不会消失。”
林醒瞳孔收缩:“‘魇’……你竟然能具象化到这种程度?”
“魇?”
对方轻笑,“你不明白吗?我不是‘它’,我是你内心的投影。
‘魇’只是催化剂,真正滋养我的,是你这些年积压的仇恨、愧疚、孤独……是你不敢面对的自己。”
林醒呼吸急促。
他忽然意识到,这座庙、这尊像,根本就是一处“心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