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健刚刚拿起手机,就看到好几条消息。
先是夏目美绪发来的,消息数字显示是七条,但他并没有点进去,以免消息变成「已读」状态。
接着是加治惠子给他发来的,有三条消息。
坂本健点进加治惠。。。
脚步声还在耳边回响,像一根细线,轻轻牵着他往前走。年轻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行走,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竟不知不觉与脑海中那段音频的节奏吻合起来。他走过便利店门口堆积的雨伞,穿过公园里尚未收起的晨练音响,跨过地铁口涌出的人潮,每一步都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阳光逐渐变得明亮,照在他低垂的脸庞上。他眯起眼,忽然发现前方长椅上坐着一个女孩,正低头摆弄一台老旧的录音机。那机器的模样竟与他刚刚听过的音频来源一模一样??银灰色外壳有些锈迹,按钮边缘已被磨得发亮。她按下播放键,熟悉的步伐声再度响起:一步,两秒;停顿,一秒。
他停下脚步。
女孩抬起头,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疲惫。“你也听见了?”她轻声问。
“什么?”
“那封邮件。”她说,“凌晨三点十七分,自动发送。没有署名,只有这段声音。”
他怔住。“你也收到了?”
她点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邮箱记录。时间、标题、附件格式,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全球已有超过两千人报告收到相同内容,遍布东京、柏林、开普敦、布宜诺斯艾利斯……而所有接收者中,有七成在过去五年内曾被诊断为重度抑郁或社交恐惧症。
“这不是偶然。”女孩说,“这是一个系统性触发机制,精准地找到了我们这些‘即将放弃’的人。”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叫藤原健太。昨天……我差点就结束了。”
“我叫铃木千穗。”她笑了笑,“昨晚之前,我也这么想过。”
两人并肩坐下,听着录音一遍又一遍循环。不知过了多久,千穗忽然说:“这脚步声……是不是有点像某种教学模式?比如疗愈训练里的节奏引导?”
健太猛地抬头:“你说‘共步行’?我在新闻上看过的!那个日本山村的心理康复项目,用走路重建创伤者的自我感知……”
话音未落,录音机突然自行快进,跳到了一段隐藏音轨。
川岛的声音缓缓浮现:
>“如果你正在听这个,说明你还没有彻底关上门。很好。现在,请站起来,走到你能看见的第一棵树下,然后开始走??按照这个节奏,一圈,两圈,随你。不要想目的,只要动起来。你的脚步会告诉你下一步该去哪。”
他们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却同时起身。
他们走向最近的公园,在一棵老松树前站定。健太深吸一口气,抬起右脚,踏出第一步。
一步,两秒;停顿,一秒。
起初动作僵硬,仿佛身体仍抗拒着世界的触碰。但随着步伐持续,肌肉记忆似乎被唤醒??某种沉睡已久的本能开始复苏。他的呼吸变深,肩膀放松,视线不再死死盯着脚尖,而是慢慢抬了起来。
十分钟后,千穗轻轻拉住他的袖角:“你看。”
不远处,另一个男人也正独自行走,步伐竟与他们同步。再远些,一位拄拐的老妇人扶着栏杆,缓慢跟进节奏。甚至有个推婴儿车的母亲,也下意识调整了推车的速度,让车轮碾过地砖的间隔契合那无形的节拍。
这不是巧合。
这是**共振**。
当天下午,樱泽村疗愈中心警报骤响。
数据分析屏上,H系列音频的全球传播曲线出现剧烈波动。编号H-120《这一次,我们一起回家》在十二小时内被主动播放超过十万次,衍生出三百多个本地化版本。更有数百个自发组织的“晨间行走团”出现在不同城市,成员互不相识,却共享同一段脚步录音作为启动信号。
“这不是扩散。”春奈盯着数据流,声音微颤,“这是觉醒。那些曾经孤立的灵魂,正在通过最原始的身体语言重新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