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很多超出认知的事。
每个人的认知都是有缺陷的,越是绝顶天才,或者身边有很多天才,越有可能对人类智商出现错误认知。
但是,李兆廷绝对不承认这是自己的认知缺陷,李兆廷不是从天才的角度分析。。。
夜深如墨,密室烛火摇曳,映得宰相脸上沟壑纵横。
他手中那份密报已被反复摩挲至边缘泛毛,字迹却依旧刺目:**“岭南药库焚毁,归真原液尽失;江南书院学子联名上书,请废安神之术;北境戍卒暴起抗命,砸毁安宁亭三十七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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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条消息都像一根银针,扎进他精心编织的梦网之中。
“十年布局,七省节点,竟在三个月内接连崩塌。”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我们给百姓甜汤,他们却嫌苦?我们赐他们安宁,他们反倒要痛?”
心腹垂首不语,只将一盏温茶轻轻推至案前。
茶面平静无波,可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外头已有风声??民间私传《执灯录》者愈来愈多,甚至有孩童能背诵其中段落,当作童谣唱诵。
更可怕的是,那些曾服药多年、早已麻木的人,开始做噩梦了。
不是普通的梦。
是十年前被掩埋的记忆,是亲人临终前未闭的眼睛,是自己亲手签下“自愿遗忘”
文书时颤抖的手。
“主上……”
心腹终于开口,“是否启用‘织梦使’残部?尚有三人未暴露,可潜入醒心书院,重塑苏挽晴心志。”
宰相缓缓摇头,目光落在墙上一幅古画上。
画中群臣跪拜,天子端坐金殿,万民安乐,四海升平。
那是《太平归真图》,由当朝画师耗时三年绘成,象征着“大愿新政”
的终极愿景。
可如今,画纸一角已悄然发霉。
“不行。”
他闭眼,“织梦使之术,靠的是人心甘愿沉沦。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不再愿意忘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怀疑一旦生根,梦境就会裂开缝隙。
而人只要看见一丝真实,就再也回不去了。
**”
心腹脸色微变:“那……清梦司已在调查御药房旧档,若查到您当年主导‘安民汤’试药之事……”
“那就让他们查。”
宰相忽然笑了,笑得凄凉,“我早知会有这一天。
我只是……没想到,点燃火种的,竟是一个女人,一个状元娘。”
他说完,起身走向墙角铜柜,取出一只漆盒。
盒中静静躺着一枚玉簪,通体青白,雕着一朵半开的莲??正是当年苏挽晴殿试夺魁时,皇帝亲赐之物。
后来她拒戴凤冠,只以此簪束发,世人皆道她清高孤傲,唯有他知道,那是她在向整个体制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