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抬头看向西北方,乌云压顶,雪意浓重,“你说,佛门为何要在极寒之地闭关?不正是为了断欲澄心,照见本性?若真有净业莲,它不会选一个满心贪嗔之人得见。”
原随云侧目看她,忽而一笑:“你越来越像你说的那个娘亲了。”
“那是自然。”
她扬眉,“她可是敢牵着驴进皇城的女人。”
三人继续西行,沿途村落渐稀,山势陡峭。
第三日抵达陇西古道,此处曾是丝绸之路要冲,如今只剩断碑残垣,荒草掩径。
夜宿一处废弃烽火台,四面透风,唯有中央一堆篝火勉强驱寒。
半夜,风骤起。
雪终于落下。
细碎如盐的雪花中,远处传来悠悠钟声,不似人间所有。
那天香猛然惊醒,发现沈砚不见了!
她立刻推醒原随云,两人冲出烽火台。
风雪漫天,视线不过十步。
元宝狂吠不止,循着一股腥臭气味奔去。
追出半里,只见沈砚跪在一座石像前??那是一座半埋于雪中的古老佛龛,内里供奉一尊无面佛陀,双手结印,掌心朝天。
而沈砚正将自己的手腕割开,鲜血滴入佛掌!
“住手!”
原随云飞身扑上,夺下短刃。
天香则迅速为他包扎,却发现伤口边缘泛黑,血流不止。
“这不是自残……”
她脸色凝重,“他在献祭。”
就在此时,佛像掌心的血竟开始蠕动,凝聚成一行古篆:
**“妄者归位,九魄将齐。”
**
原随云拔剑斩向佛像,剑锋触及石身,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整座佛龛震动,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飘出一页残卷。
天香拾起一看,纸页泛黄,墨迹斑驳,上面绘有一幅星图,标注着八个方位,每个位置都写着一枚残月令的编号。
丙辰七十九赫然在列,其余七枚分别属甲子、乙丑、丁卯、戊午、庚申、壬戌、癸亥。
而在星图中央,刻着一句话:
>**“当九月同辉,昆仑裂,魂归故土,夜帝睁眼。”
**
“九月同辉?”
原随云皱眉,“天上岂能容九轮明月?”
“不是真的月亮。”
天香指尖抚过文字,“是比喻。
或许是指九枚令牌齐聚之时,配合特定星象,引发天地异变。”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沈砚说李兆廷是‘慈魄’载体……而慈魄最难觉醒,需至情至性之人触动。
可若有人故意制造极致悲痛,逼他觉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