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秀眉头微蹙:“你要做什么?”
“种因。”
他说,“当年你们点燃的是火炬,照亮的是黑夜。
而现在,我要播下的是一颗种子??一颗让人开始怀疑‘幸福’是否真实的种子。”
洞外忽起狂风,卷沙拍壁。
程淮秀仰头,仿佛能看见苍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启动,就再也无法回头。
你会成为新的靶子,所有隐藏在暗处的力量都会向你汇聚。
他们会污蔑你、追杀你、甚至利用你身边人的软弱来击垮你。”
“我知道。”
男子平静道,“但我更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百年之后,那块写着‘文明断绝’的碑,终将立于大地中央。”
程淮秀终于笑了。
她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珠??那是贾世芳临终前凝聚毕生执念所化的“醒魂髓”
。
“拿去吧。”
她说,“这是最后一份纯净的觉醒之力。
它不能让你无敌,但能让一个人,在最深的梦中,听见自己的心跳。”
男子郑重接过,收入袖中。
临行前,他问:“厉胜男呢?”
程淮秀神色黯然:“三年前追查西北庙宇时失踪。
有人说她已死于沙暴,也有人说,她成了新的守庙人,日日夜夜盯着那面古镜,防止有人再次点燃‘大愿体’。”
男子默然良久,终是一揖到底。
当他走出山洞时,夕阳正洒满金陵城头。
远处书院传来朗朗诵书声:
>“知其黑,守其白,为天下式。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明镜不蒙尘,人心终将醒!”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白鸽振翅飞向天际,羽翼划破晚霞,宛如执灯者穿越岁月的剪影。
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比战斗更孤独的路。
不是冲锋陷阵,而是潜伏蛰伏;不是高呼口号,而是悄无声息地撬动信念的基石。
他将成为谣言的源头,异端的代名词,朝廷通缉的“乱梦者”
。
他会制造假象,散布疑云,甚至故意留下破绽,只为诱使那些隐藏极深的“守梦人”
暴露真容。
因为他明白,真正的清醒,从来不是一次顿悟,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质疑、挣扎、否定与重建。
一个月后,江南某县爆发怪事:数百名服用“宁心露”